农历壬寅年正月初十,立春物候“蛰虫始振”的第二天。
南京雪后初晴,东北风拂面,隐隐有些许轻柔与和缓;“蛰以寒闭,春以阳和。闭者得时而后振,和者煦物而无颇”——这是唐代三典贡举,与大诗人白居易、元稹等人相交甚好,终山南西道节度使王起在其散文《蛰虫始振赋》中的开篇之言。
王起《蛰虫始振赋》全文不长,描写了那些蛰伏于地下的虫儿们,在“历穷阴而兹久,当献岁之厥初”时的各种生动、活跃的奇妙情形”,文字优美,笔触传神,尤以将“蛰虫始振”拟人化为“思丽景之鸣跃,念和气以吹嘘”,甚是动人。这也让我想起宋代王禹偁的《东风解冻诗》,“习习气初通,峨峨势自融”;我将在《睿熙红笺》中另外叙说。
简单梳理一下,《蛰虫始振赋》是以立春时令的“地之理,承天之休。将昭苏而忽变,岂枯槁而为俦”的物候特性,惟妙惟肖地精描了各种“蛰虫始振”的情形与状态,最终却是落笔于“天人合一”,即“客有穷屈伸之理,得行藏之体”的生命哲学之上,继而感叹关于24节气的“《月令》旧章”和“《时训》前典,征之而不厌”。
换言之,这也就是“数典而不忘祖”,就是我们昨天所说的,“东风解冻,蜇虫始振”,我们应该“自此开始循四时,遵天命,君子以自强不息”;用现代诗人的大白话,就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可是,我们从这首诗中并未知道“快乐的日子”将会怎样来临。而且,这是诗吗?生活不会欺骗任何人;虽然它出自公认的大诗人普希金之笔,我还是宁肯相信我们中国那些沉静在“古旧纸堆”里“迂腐学究”和“风骚文人”——“立春历日自当新,正月春幡底须故。”
生活从来就没有欺骗过我们;当我们自己迷失了生活的时候,相信我,祖宗有24节气文化馈赠予我们,其博大精深的时令内涵、深刻的哲学意蕴和雅致的诗性特质,正是我们美好生活的日常指南、精神座标与身心健康之本!
多的暂且不说,以我们“修身养性”这一基础性的生存要旨而言,仅中医“五运六气”理论就认为,立春时节,其天、地之气象和人的精、气、神,均如王起《蛰虫始振赋》所言,“顺时比应雷之雉,感于候同上冰之鱼”;立春或者岁初之气主厥阴风木,客气则是太阳寒水,表现在人的身体方面则为寒郁,容易出现外寒内热(如发烧咳嗽),以及体内风动(如中风体瘫)和太阳之伤痛(如背凉、腰痛及胸闷)等等,这就需要我们疏泄表里,早睡晚起,注意保暖护阳,适当运动,以及必须依春属木,应予养肝,少吃热性辛辣或大补之类的食物……等等,亦即我们在此前节目一再说到的,时令养生,须得依十二时辰、24节气及72候的特性与规律而养生或致用,所谓的“逆顺各自命也,则存亡兴坏可”。
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确,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我们的古代先人在《书·盘庚上》说:“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在这里,天命是一个复杂而重要的哲学性话语,是天道,“天道主宰众生命运”;天道是大自然的规律,也常常指称人的自然寿命,如孔子“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五十而知天命”,以及天年,如“颐养天年”等等,是一个生活实践性概念,如《荀子·天论》,“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中国古代哲学中的“天命”思想源远流长,早在殷周时期就己现端倪。我们从甲骨卜辞、彝器铭文和大量青铜鼑器中发现,刻辞“受命于天”多有铭刻与呈现。《易经》更是注重“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对此,后人注释说:“命者,人所禀受,若贵贱夭寿之属也”。由此可见,生活并不会“欺骗”我们,我们反而常常会自欺欺人,弃珍如履——这个话题很大,也很沉重,让我们在以后的节目里,再结合24节气文化慢慢叙说吧!
犹残一日腊,并见两年春。
物以终为始,人从故得新。
——宋·王安石《次韵冲卿除日立春》
节选王安石《立春》诗送给大家,祝大家新年新春新面貌!
我是睿熙,感谢您今天的陪伴,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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