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前沿专家的观点(1)

130 前沿专家的观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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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意识的研究,绝对不是某一个单一的学科就能胜任的,而是涉及了许多学科、许多领域。这些不同领域的诸多学科,只有彼此交叉作用,互相启发、互相促进,共同努力向意识之谜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方能取得一定的进展。


现在,意识研究已经走到了科学的前台,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它试图通过理解心智在所有层次—从分子,到神经元,到神经回路,到神经系统,到有机体,到社会秩序,到道德体系,到宗教情感的机制来解析人类心智的形式和内容。下面我们来看一看处在意识研究领域前沿的专家学者们是怎么说的。


丹尼尔·丹尼特是美国著名哲学家,对人工智能、谜因学和自由意志等问题抱有很大兴趣。他在意识研究领域最为人称道的工作是反对笛卡尔剧场,提出“多重草稿理论”和“异类现象学”方法。


丹尼特说:“我觉得我最重要或最有影响的贡献是告诉人们,物质主义比他们想得更不简单,这比他们知道的更反直觉。”他认为,人脑是演化的事物中最复杂的,而我们正在尝试以人脑来理解人脑。我们已经演化出一定的自我知识,即一种对我们自己的通达,这种通达赋予我们主观体验,而主观体验则赋予我们一种从我们所在之处看待世界的方式。主观体验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某个事物如何可能具有一个“视角”呢?这个事物可能仅仅是一个东西,但它是具有一个视角的东西,具有对该视角反思并谈论它的能力。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被困在一个视角中,我永远不能进入你的头脑,而你也不能进入我的头脑,这就是“他心”问题。


拥有主观体验就等同于拥有一个视角,但是拥有一个视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龙虾拥有一个视角,蚊子也拥有一个视角,甚至可以说一棵松树也有一个视角。人类与一棵松树或者一只蚊子之间的鸿沟是巨大的,但可以通过一系列步骤跨过去。只是有些步骤是相当违反直觉的,同时,目前并不存在那种坚实的科学来迫使人们放弃他们的直觉。


丹尼特说,存在有力的理由认为这种鸿沟和差别最终可以被消除,因为必须如此。我们是物理世界的一部分,不存在神秘的东西,二元论是无望的。


美国的保罗·丘奇兰德是研究心灵哲学和认知科学的著名哲学家。他认为我们都想知道清醒与睡着之间的区别。我们可以用各种方式来监测我们睡着或醒来时的大脑,可以看到各种相当大的差异。但是,至于这些差别为什么要导致完全无意识的主体与思考费马大定理的主体性之间的差异,并没有答案。


“感受质”是心灵哲学的一个术语,意思是指主观体验的单个具体实例。丘奇兰德喜欢用“感受质”这个词来描述或者指出在人类的各种视觉之间存在着深刻差异这一事实,例如绿色感觉和红色感觉。在我们的嗅觉、味觉和触觉之间也存在很大的不同。


在科学的历史上,科学抛弃了“热质说”和“生命活力”,其实我们在对光和声音的理解上,情形也十分相似。这对于光和声音的问题上,都有客观对主观的作用。光对我们的视觉产生作用,使我们形成主观的视觉表象;声音对我们的听觉产生作用,使我们形成主观的听觉表象。这些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消失了,所以丘奇兰德认为,意识的“困难问题”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将来也会得到解决。


关于意识的主观体验特性,他说:客观的颜色会在我们身上产生完全一样的感觉,它们看起来都是红色,有意思的是它们却是不同的。拥有一种感觉,一种视觉感觉,譬如说我们有三组视锥细胞和对立的加工细胞,它们显示了一种相对激活模式。主观体验就是大脑的一种神经激活模式,在这个情境中的激活模式就是一种红色的感觉。也就是说,脑活动就是主观体验!在心灵哲学上,丘奇兰德的立场被称为“取消主义”。


丘奇兰德还说,如果你对关脑知道得足够多,比如它如何编码,可能的编码矢量空间如何映射可能的颜色空间,以及你的疼痛登记系统的可能编码矢量空间如何映射可能的疼痛反应刺激空间,那么你就明白在脑的这些不同部分的活动,事实上是外部特征空间的一幅高度复杂的地图。你开始理解它如何是一个表征,然后它就不再这么神秘了。当然,在那之前,你只是瞎折腾罢了。


丹尼特在解释意识时并不需要“感受质”,只需要有报告能力,就可以声称具有一个意识现象。而丘奇兰德从一个更加生物学的视角出发,他认为确实存在那些质的体验,并且它们中许多确实是内在地产生的,诸如饥饿和饥渴的感受,而性欲和好奇心则不受刺激的限制。


丘奇兰德认为,存在各种质的体验,并且存在与它们同一的某种大脑状态。问题是要获得神经科学上足够丰富的理论,以此我们就可以详细说明一种性欲状态与哪种神经生物学活动是同一的,或者疲倦感与哪种活动是同一的。


英国科学家弗朗西斯·克里克是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惊人的假说》一书的作者。他所采取的思路是,我们不应该迎面对抗意识的“困难问题”,而应该尽力寻找与我们所意识到的事物对应的神经相关物。我们脑中所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无意识的,我们想要知道的是,你的脑在你有意识与在你无意识的时候的活动差异是什么?


在已经做过的关于神经相关物的实验比如“双眼竞争”中,你可以发现,如果一个知觉印象居于支配地位,那么一组特定的细胞会激发,而如果另一个知觉印象居于支配地位,那么另一组特定的细胞会激发。


克里克说,首先你需要知道是否那一组细胞激发了,或者它们是否以一种特殊方式激发,又或者是两种情况的结合,总之你需要一个工作假设。一个普遍的共识是,这是由于一些神经元联合体的相关性。


他相信,在任何时刻,存在一个一起激发的神经元联合体,在同一时间它或多或少地激发,并且可能超出某一阈值。由于大脑的本性,以及一个神经元与如此多其他的神经元相连接的事实,这必定意味着存在大量的已经联系在一起的神经元。


克里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一元论者。在《惊人的假说》一书中,克里克的观点是:你只是一堆神经元。他提出了一个“僵尸体”的概念,意指人脑中存在的一种模式,即无意识做出反应的模式,它是某种神经相关物。例如我们在梦游时的反应,就是一个僵尸反应。


美国人克里斯托弗·科赫是一位科学家和哲学家,也是《意识探秘》一书的作者。多年来,他和克里克合作,寻找意识的神经基质,最终发展了一个理解意识如何从皮层和丘脑神经元交互中产生的框架。


当科赫谈到“意识的功能”时,他实际上是说“意识和它的神经相关物的功能”,或者脑中正在发生什么。所以,科赫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科赫说:“我现在告诉你,正是这些神经元在下颞叶皮层与前额叶皮层之间存在驻波,还有反馈,于是你才有了意识。但是这为什么产生了主观感受呢?我现在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对科赫与克里克而言,他们需要一个框架,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意识。但是如果要问他们为什么一些神经活动感受起来像某种东西,他们就真的不知道了。这需要对他们的思想做一个根本修正,或者需要一个根本的新法则,抑或它永远不可能得到解决。


科赫认为,我们取得进步的唯一方式是从事硬科学,我们正不断地尝试把这种进路推向它的极限,然后看看在适当的时候,我们是否能解释一切。


在科赫看来,哲学家提出了有趣的问题,而他们的答案通常没有用或者没有意义,科学家则很不同。科学家很谦恭,他知道所有这些知识都是暂时的,需要等待并看看它们是如何出现的。科学家不会采取独断的态度,而是尽自己所能去研究,一点点突破。因此,对于意识之谜的探索,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使我们不再继续采用过去200多年间大为成功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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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毛辉_ld

    很不错,以后可以按图索骥找这些书来看

  • 财经智道

    OK

  • 你好_l5

    有纸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