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冒烟的石头》读余

01 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冒烟的石头》读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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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先生说:“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这句话是我见到了牛撇捺先生的 新书《冒烟的石头》后想到的。冒烟容易使人想到燃烧。对物而言,燃烧需要火种;对生命而言,燃烧,需要激情。

     在《翻越思想的栅栏》中,牛撇捺说:“每一时代的思想者,可能既是时代思 想栅栏的构筑者,又是思想栅栏的翻越者。”自己以杂文翻越思想栅栏固然有 风险,但也有冒险的快感,有成就感与荣誉感。先前身在官场的他写杂文并频 频出书时,我等鼓呼之余也有一种担忧,我以为那是“老牛走钢丝”。然而,敢于 涉险的牛撇捺如今文章似锦绣,仕途亦通达。是先生幸运,还是社会开明,我想 此二者兼而有之。品读手中这册书中的杂文时,我读到的还是那个直言的敢说 真话的牛撇捺。

      在《仕途风险》和《职务人》中,先生不讳在官本位盛行的中国当官的妙处, 同时也直陈仕途之凶险。他一语道出了官场“职务人”的悲哀,并认为造就“职务人”的祸首就是官本位。是的,职务人一旦乌纱旁落往往最易成为“植物人”。 对此,身在官场的牛撇捺应该更从容,因为对他而言,官人的一半是文人。在《比大刀解恨的原子弹》一文中,先生说看到当年图片上那两个蘑菇云时,觉得比“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更为解恨。对日本人的阴损与顽劣,站在一个老百姓 的角度上看,当年投弹的美国有功。先生以为,对今天日本人的种种抨击是不管用的,我们拥有了核武器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必要时给他点教训。这句话 的不妥是不能作官话,但作为地地道道的民间声音,它真实而可爱。中国人奉 马克思为导师,牛撇捺说他是我们的“秘书”,而且是“没有一点脾气的秘书”。 何以见得?我们不愿思想、不敢思想时就用他的思想;我们词汇贫乏时就用他 的语言。最为省力的是,只要用有限的、不咸不淡的我们自己的词汇把马克思 们的话串起来,那就是我们的发言稿、我们的文章、我们的著作、我们的成果。 先生如是解释,不是么?说马克思是我们的“秘书”并没有小视马克思,而是讽刺了思想僵化的本本主义、教条主义者。当然,除了一贯的思辨、理性和犀利之外,他的字里行间更有一种宽容和练达。《随意人生》《人生低调》等文章都无不向读者袒呈了自己那颗真实而平和的心。

      除了杂文外,本书收录了一部分诗歌、散文诗。如果先生曾是海边嬉戏的 顽童,这是他不忍丢弃的海贝。也许在他人看来,这些文字与先生成熟的杂文 放在一起难免有拼凑之嫌。然而,我理解一个作家对学步时走过的路的眷恋。 用先生自己的话说,“这是开在我 45 岁半大老头皱纹里、胡须上的人性的蔷 薇,思想的蔷薇”。我喜欢带着甜蜜与忧郁的情愫的《有赠》和《青春记忆》。说实话,我对当代诗歌有不可更改的偏见:当代无诗。我甚至认为,自由诗除了写爱 情之外,用作其他一概是浪费。但那些记录作者心灵之初的诗文例外。本书附录的诗文,恰是先生青春与激情的见证。

       一位卸任的领导干部请张贤亮先生为自己的诗集作序。大作家直言,老实 说,我不能称他写得很好。在指出诸多差距的同时,张贤亮肯定了其写作态度, 继而笔锋一转,抛出提倡官员写书的想法。他说通过官员写书著文,能让我们 看到官员的另一面。此言不谬。如此说来,一边当官,一边写着当讨官人嫌的杂 文的牛撇捺就尤为可敬了。

      古往今来,入仕后沦为庸俗官僚者不乏其人,并非江郎才尽,官场中人容易堕落的往往是心性,而不是才情。牛撇捺的谦逊是一贯的,他在不同场合多 次声称自己是“一棵长在高处的矮树”“一个小小的文化官员”。先生始终关注文坛,并对后学者不遗余力地鼓励和扶掖。与其交往中他的谦虚与宽厚,我感受颇深。牛撇捺固然自谦,但我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当前的写作状况并不满意, 他说自己近年来的写作中,思想上少有突破,手法上少有创新,质量上少有提 高。之所以偶尔发表,之所以想结集出版,并不是要给读者以全新的感觉,而是不想断了思想的薪火。他也表示要努力使自己远离浮躁,沉寂下来,争取写出 更多的好的作品。在谈及本书的书名时,他说有人建议改为《燃烧的石头》,但自己的激情仅仅是冒烟,还未到燃烧的时候。我这里想重复鲁迅的那句话:“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有了这不绝的火种,思想之火必将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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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媛媛的每粒沙

    很棒呢!声音越来越好听了!

    晓清涟漪 回复 @媛媛的每粒沙: 谢谢鼓励,还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