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欣赏】《秋雨绵绵，往事如烟 》（笔融）.mp3

秋雨绵绵，往事如烟——方秀华散文《雨蒙蒙》简析
作者：笔融
　　《太阳鸟文萃丛书》出版发行，为建党百年献上了一份厚礼，是一座城市文化传承，是一次文化的盛宴，为鹤岗这座城市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作家方秀华（方圆）就是九位作家其中的一位作者，她的散文集《行吟漫记》也凌空问世。这部散文集分《序》、《心语流年》、《岁月如歌》、《杂思漫记》、《行者无缰》五部分，收录了散文六十篇，达二十万字。正如魏子《序》中所言：取才广泛，笔法灵活，语言优美，情景交融。
我和方秀华是多年的文友和好友，又同在好几个文学群里，我知道，她的文学底蕴很深，又有良好的文学素养，她的报告文学、散文和诗歌多次荣获国家级大奖。她的《行吟漫记》出版发行是她多年来笔耕不辍，心血和智慧的结晶。当我打开她的散文集，读到《心语流年》中的第九页时突然被《雨蒙蒙》打动了，我又静下心来细读了几篇，就有了动笔想写几句的欲望。
《雨蒙蒙》选取的素材就身边的平凡的人和平凡的事，用最朴实的文字，把这个小人物写的有思想，有内涵，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东西，也表达出作者内心的情感。这篇散文，以一位普通的女工琴的命运为线索，用细腻的笔触，通俗易懂的语言把一个自强不息的普通女工的命运写的真实感人。
作者用农历七月十五这个特定的日子里，渲染了“鬼节”是个阴深的日子，让人们心情随之沉重起来。通过蒙蒙细雨来衬托殡仪馆骨灰存放大厅内前来祭奠离去亲人将“雨”与“泪”情会神合的心情。这样简单的开头引出了故事的主人公琴。一个动词“挤”字具有极强的表现力，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蒙蒙细雨中消失了，作者来祭奠琴，要把大红的毕业证书送给琴，以了却她的大学生梦。当作者要把来之不易的大红毕业证端端正正地放在琴的骨灰盒前时，一定有很多的话要对琴说，但却什么都没说，通过对琴遗像细致的描写，透出了琴的善良慈怀，和对她离去的痛心和不舍，为下文琴的命运做了铺垫。
作者采用倒叙的手法，简单地介绍了和琴认识的缘由。“琴是下乡知青，返城已经三十有一，匆匆忙忙成了家”那在特定历史背景和环境中，绝大多数知青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返城后工作都不如意，他们在各种竞争面前，总是处于弱势，活生生地写出了那代人的生活状态。琴这个人物命运有普遍性和代表性。“但琴总是笑着面对一切”，“笑着”表明了面对生活、工作中的压力豁达从容的心态。由于工作忙，“琴只能利用晚上喂孩子的空闲时间看书”，作者对琴自学的细节描写，恰到好处地提示了人物的与命运抗争和积极向上的内心世界。作者用对比的手法对同考进电大“我”和琴由于工作性质不同，境遇截然不同。因为琴是集体工，“单位不允许她离岗学习”，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悬殊差异，来佐证琴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她要完成学业就得拼搏，就要比常人付出的更多。
作者接着把笔下的人物放在特定的环境中加以描写：“以后，我帮你照看孩子，你安心学习，我自学不懂的地方好向你请教”两个都有幼儿的女人每天相遇在哺乳室，彼此照应，这些对人物言语行为的描写客观真实，准确到位，更好凸现了人物的心理状态，点明了人物性格特征，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我们俩个女人相互帮助，好不容易完成了三年的学业”，平实的话语，浓郁的情意，把情同姐妹的两个人描绘活灵活现，真实可信。一方面说明了琴求学路上的不容易和她的聪明勤奋，另一方面也映衬出作者的善良和乐于帮助人的品德。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谁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琴就在毕业考试结束没几天发生了事故，年轻的生命嘎然而止。全班七十多名同学全部参加了她的葬礼，不仅是这位没在课堂中上过一节课的琴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学员，更重要的是对她的年轻生命的婉惜和对她顽强不息的精神的敬重。
“我流着泪，再次走上主席台，从校长那双颤抖的手中接过琴的毕业证书”琴的毕业证书里有作者帮衬和姐妹情深。“再次”这一有力度的文字，此时已把自己和琴合二而一了。这大红的毕业证书，是琴梦寐以求的，它或许能改变琴的命运，但她却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晚上，作者来到琴的家，当作者把毕业证书递给琴的丈夫时，他却冷冷地说：“人都死了，还要那东西啥用”当作者“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琴苦心经营多年的家时”一个“拖”字，不只是一个动词的运用，它表达了作者沉重的心情。真的不愿相信，亲情会如此淡薄，人心会如此冰冷。此时，琴苦心经营的多年的家仿佛不值一文。
“面对琴的骨灰，从来不迷信的我，第一次相信人死之后有灵魂的存在，/点着了毕业证书”作者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发出了内心的感慨“人世间竞有那么多事让人无法理解，无法把握......”是的，人总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死便是一个人最后的谢幕。
“蒙蒙细雨仍然下个不停”我想，此时的作者，雨和泪已分不清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雨蒙蒙，泪涟涟中消失了......
　　附： 《 雨 蒙 蒙》
作者：方秀华
农历七月十五的早晨,天下着蒙蒙细雨,给人们悲哀的情又增添了几分凄凉。拥挤在市殡仪馆骨灰存放大厅内外的人们,带着水果、点心和各种祭品,以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离去的亲人的怀念和哀思!我好不容易挤到了琴的骨灰存放处,从背包里掏出了大红的毕业证书,端端正正的放在琴的骨灰盒前。琴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我。那是琴十九岁时的一张黑白照片。两根粗粗的辫子搭在肩上,甜甜的笑脸上印着两个深深的大酒窝。
我和琴的相识是在矿哺乳室。产假期满,我带着不满三个月的儿子来到了这个喧闹的地方。一个不足一百平方米的屋子,拥挤着一百三十多个妈妈、孩子、阿姨。一到送奶时间,孩子哭，大人喊,真让人头昏脑涨。上班第二天,我看见墙角处有个孩子妈妈,一边喂孩子,一边看书。张阿姨告诉我， 她叫李琴，是矿服务公司雷管车间的一名卷药工，前不久考上了电大。后来,在孩子妈妈那,我知道了许多关于琴的事。
琴是下乡知青,返城时已经三十有一。匆匆忙忙成了家。尽管家庭和工作都不称心,但琴总是笑着面对一切。琴在单位是班长兼电工。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学习。她就利用晚上和喂孩子的空闲时间看书。我真没想到,在这拥挤的哺乳室里,还能遇到校友,而且还是同班同学。只不过我是全脱产学员,而琴是半脱产,或者说是不脱产的学员。因为琴是集体工,单位不允许她离岗学习。就连一千三百元钱的学费,都是琴自己东借西凑交上的。
当琴听说我们俩是同学时,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帮你照看孩子,你安心学习,我自学不懂的地方好向你请教”。从那以后,琴经常帮我照看孩子,我替琴领书、交作业。就这样,我们两个女人相互帮助,好不容易完成了三年的学业。
好人一生平安,是对好人的祝福。但是,命运有时却专门捉弄好人。万万没有想到,毕业考试结束没几天,琴工作雷管的车间发生了爆炸,琴和另外两个姐妹被埋了下面。当人们把琴从废墟中扒出来时,琴的头已经变了形。送葬那天,全班七十多名同学全都参加了琴的葬礼。尽管许多同学只是在考试的时见过琴,但大家都很敬佩她。因为琴的学习成绩在北班级总是名列前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