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讲,我们讲过了《玉见文明》这本书里第一部分的陕北玉人,第二部分第三部分里的红山文化玉人。
远古人用含透闪石的和田玉制作的玉人再现了距今4400年以前成百上千年间历史的点点滴滴。
远古时代,以石质工具制作的陕北玉人,高贵者以跪姿示人,跪姿有等级之分,顶层直跪,下一层曲跪。玉人按身份匹配玉料,玉料的颜色以深为贵。全身玉人的阶层分明,有跪姿有立姿。
五千年前的东北区域里,至尊权威者示人的姿态是直接坐在地上,个别是蹲姿。玉料颜色与身份没有联系。全身玉人为头顶高冠以坐姿示人的权威者,非至尊者只塑造头面部。
陕北黄土墚塬上的古人,崇尚望远的大眼和喊山的大嘴,以长下巴为美。男王束双圆髻,王后束双尖髻。至尊者以挺直腰杆的姿态直跪。
东北的古人生活在密林深处,安危所系在意灵敏的听觉,塑造的玉人都有一对大耳朵。以坐在地上的姿态示人的权威者,在耳朵上套着大的三角形饰品,长着火焰一样的眼睛,吻部突出,下巴长,头戴顶端前倾的高冠。
陕北的远古玉人,身份等级不高的立者,长袍宽袖脚蹬翘头靴,见人要作揖施礼。
东北的远古玉人,坐在地上的权威者在意高冠和耳套,未饰着装。
远古时代,陕北和东北区域里以贴近地面的至尊地位宣示权威的玉人,显现身份的姿势不同,表明当年两地文化不存在交流。从两地玉人可以看出两地人文意识和社会发展程度的不同。
制玉的基础是富足,富足使追求精神产品有了可能。远古玉人的不同姿态展示出社会阶层的存在。远古玉人呈现出来的各制作地的社会形态,为研究当年的文化和历史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历史是弥散在宇宙里的过往时光。人类不是在有了文字才有历史的。没有文字时代的历史,通过对当年器物进行科学研究,一点一滴被还原。用石质工具制作的玉人,成为研究那段没有文字的历史阶段的重要物证。
神话传说是一种追逐心之所往,唯心创作的艺术表达形式。远古以来,天地间的奇妙被编撰成优美浪漫的神话故事成为文化的一部分。研究历史要用科学的方法唯物求真。科学若混搭着神话去还原历史,如同登月后去寻觅那棵神话故事里的桂花树。
后世文人按外观形制赋予玉器许多繁缛的称谓,这无涉玉器的文化归类。
人的认识来源于信息。
看到一片叶子,可以知道来自植物。看到一片羽毛,可以知道来自飞鸟。看到一片鳞,可以知道来自游鱼。看到玉器上漏斗形状的对孔或以两个漏斗形状对接的通孔,可以知道玉器来自距今4400年以前的石质工具制玉时代。
据物说理,凭物考据,玉器上加工工具留下来的痕迹让我们看到,距今4400年左右的气候事件以前,用石质工具制玉,没有金属的踪迹。气候事件后玉器上采用金属工具钻孔,先是青海再到中原。青铜器出现。
气候事件前的恬静时光被固化在远古玉器上。负载着文化,映射着富裕,蕴含着人文思想,展示了地位等级的远古玉人给我们带来远古信息。
对远古玉器一类实物进行考证获得的信息让我们趋近历史的真相。
各地的地理气候环境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不一致,同一个时间段里会有参差不齐的社会状态和不同的组织结构形式,各地的文化各自蓬勃,如同方言,不会整齐划一。
以文化为基石的文明,在同一个历史时期内,呈现于世界的不是只有一种模式。
溯望那个遥远的时代里,在我们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古人用石质工具耕耘、筑屋,创造出财富建立了国家。安居后富足的古人用石质工具制作出满足精神需求的玉器,人的装扮和动物的形象被玉器塑造得以留存,社会的富裕程度和组织机能由玉器的优劣多寡得以窥见,礼制与文明通过陕北土塬上的玉人呈现。
距今大约4400年左右的气候事件之前的成百上千年间,丰饶养育出来的文明之花在我们这片大地上灿烂绽放,其中东北有赤峰,东南有良渚,凌家滩,北有神木。富则置玉的时代里,各地用石质工具磨制出来的形形种种的玉器和玉人记录了历史,见证了璀璨。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