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们就这样穿梭在爨底下的民居里,试图感受其当年的繁华和落寞。那小小的四合院、三合院里是不是也曾有过缠绵无尽的爱情故事。如今时过境迁,先人早已乘风而去,但是条砖墙裙、工字锦、灯笼锦、大方格、龟背锦等艺术建筑却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我无法想象它们由盛及衰的过程,几百年过去了,房子里住过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当中,有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也有淳朴善良的农夫,他们在我们望不到的时间、空间里,或喜或嗔。无论是我们面前的老家具,还是刚刚经过的天井,隔了几百年,它们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好像我们一伸手,就能轻轻触摸到。老屋、曲巷、灯笼、游客,相得益彰,无一不恰到好处。我们忘情地流连其中,试图把自己变得渺小,再渺小……回来的车上,女友俯在我耳边说:“我面前仿佛还站着那些老屋、老家具,它们在静静地同我说话,它们是带着呼吸的呀……”梳理完这些朦胧的印象,我已颇觉劳累,像是做了一个疲倦的梦。那个夜晚,大家都早早地入睡,唯独偏房里的小孩子一直在哭,从午夜哭到天亮,或许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还是厚重了一些。这地方群居尚可,独居还是过于凉薄。想到这儿,心就一点点伤感起来,不知是为这些老房子,还是为老房子的主人。特殊的地理造就特殊的建筑的同时,也制约了这里的发展。现在这里土006地少得可怜,所以半年忙,半年闲。爨底下正在慢慢地走向衰败,那历经几百年的老屋还能在风雨中坚持多久呢?房屋是历史的见证,它映照出历史,也映照出沧桑,沧海桑田于这些民居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我这个千里之外奔来的女子,于它也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涟漪。如此,我倒宁愿时光流转,几世轮回,做这老屋前的一块青石,着清凉的衣衫,匍匐在老屋的脚下,任凭雨打风吹,又有什么不好?要走的时候,我又拎着相机出去扫街,一个身着戏服的人骑马从街中心穿过,让我失神了好久。古老的爨底下啊,你于我就是一个打马而过的青衫客,留给我的只是一个无限决绝的背影,一个梦里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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