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读书:成事(13)|读书才能救天下

樊登读书:成事(13)|读书才能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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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四年后,京师同文馆才提出,允许录取科举“正途”人员入馆,并且设立天文算学馆,学习近代自然科学知识,但也因此引起了顽固派的激烈反对,爆发了近代史上一次意义深远的文化论战,由此,也可看出李鸿章创办上海广方言馆的远见,以及他所冒的风险之巨大,的确开风气之先。


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在中国传统知识谱系中,只有儒学经典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自然科学知识的地位极低,几乎不被看作是一种“合法”的知识。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总理衙门大臣奕訢等人于1866年底上奏,提出要招收科举“正途”出身的人员,来学习声光电化、天文算学,想提高自然科学知识的地位。他们预料到顽固派会坚决反对,所以在奏折中,他们就先下手为强,把丑话说在前头,说,必定会有人说学习自然科学并非当务之急,也会有人说学习这些是用夷变夏,说中国学习西方是可耻的行为,这些都是不识时务之人才有的言论。如今既然要学习轮船、枪炮的制造技术,那就必须学习自然科学,来探求这些机械制造的根本原理,如果连这些都不了解,那造枪造炮的结果必然是白费金钱,没有实际效果。


他们还特别驳斥了那些认为学习西方可耻的荒谬论点,他们说:天底下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技不如人。你看咱们隔壁的日本,学得多快,现在已经小有成就了,只有我们中国,被列强打了,还碍于面子,不肯向人家学习,你不以技不如人为耻,反而以向人家学习为耻,这样恶性循环,那你要什么时候、靠什么方法才能一雪前耻呢?在这里,奕訢等人明确提出,学习西方是为了“雪耻”,而拒绝学习西方才是真正的耻辱。


同文馆将增设天文算学馆,并招收科举正途人员的这一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其然,激起了顽固派的强烈反对。一位监察御史首先上折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如果想要自强,那么朝廷该做的事情就是“整顿纲纪”、“明确政令”、“赏罚严明”、“求贤养民”、同时“练兵筹饷”;而对于臣民,则只有讲求“气节”,依靠列祖列宗的仁义恩泽,以尧舜之法、孔孟之道来进行教育和帮助。


不过这位监察御史的地位、名望毕竟不够高,所以很快,顽固派中权势最大、声望最高的人,也就是户部大臣,相当于今天的全国财政部长,文渊阁大学士乌齐格里·倭仁,他亲自出马,向朝廷递上奏折,他认为,立国之道在于礼制仁义、而不在于权谋,同样,国家的根基在于人心,而不在于技艺。文渊阁大学士是最高级别的文官,他认为天文算学这些自然科学收效甚微,只不过是细枝末节的技艺,而咱们的科举“正途”人员居然要把这些外夷奉为老师,而所学的不过是这些细枝末节的技巧。咱们中国,古往今来,有听说过谁能靠算术和这些雕虫小技统一天下、开创盛世的吗?没有吧?而且中国这么大,不缺人才,如果实在是不得不学习天文算术,那么民间肯定有擅长这些技艺的人,咱们把他们请来当老师不就得了,何必拜洋人为师?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目前世道衰微,礼崩乐坏,只有依靠读书人来讲明义理,才能维持天下人心;如果你读书人,这些科举“正途”的人士,也都抛弃老祖宗的经典,去学习洋人的奇技淫巧了,那估计用不了几年,咱们中国就要亡国了,咱们的土地、人民都要归夷人所有了。所以他坚持认为,朝廷不能支持同文馆,让科举“正途”人士来学习自然科学,因为一旦这么做,国家将失去维护其统治、以及维护中华文化正统性的中坚力量。倭仁是公认的理学大师,他的言辞更具有煽动性,在士大夫中间形成一股反对“西学”的强劲力量。那么李鸿章和洋务派又是怎样力排众议、推进自然科学教育的呢?他们的办学理念和主张最后又能否得到朝廷认可呢?关于这些,我们放在下一节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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