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港·欲善堂

张港·欲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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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大清嘉庆年间的事。山东汶上有位行医先生,叫冯沛沅。这冯沛沅少年苦读,中过举人,特别喜爱医书,号称名医,百十里地无人不知,可是却没有牌匾。牌匾可不是随随便便自己弄块木板挂上就行,那得是同行公认,有了社会口碑才行。要紧的是,这冯先生发过誓言:经我之手的病人,如果有一个不得痊愈,就决不挂匾行医。没有牌匾,来看病的人自然就少,冯先生一家人过着清苦日子。 这一天夜晚,冯沛沅灯下读书,突然有人打门。冯先生急忙起身开门。 进来的是条红脸汉子,显然伤了腿。冯先生让他进屋,躺上床。拿灯一看,是摔折了骨头。这对冯先生来说并不是难事。冯先生解开伤者绑腿,脱掉鞋袜。这时,冯先生心里格登一下子。冯先生看到掉下一根草茎,这人莫非是—— 见汉子神色不宁,东西张望。冯先生已经明白了,便安慰说:“我是医生,到这来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患者,一视同仁。”汉子稍微放松。冯先生给伤者捋顺骨头,绑上夹板,上了药,又带上一付药,说:“五天后,再来换药。” 汉子说:“还来换药?一并带走不行么?” 冯先生说:“不行,要看伤情变化,才好下药,不知道伤的情况,怎能胡乱下药?这是行医规矩。” 汉子付了钱谢过冯先生,就告辞了。 过了不几天,门外吹吹打打,原来是城里的商号、同仁来给冯沛沅送匾。冯先生行医救人,挂匾堂堂正正,名正言顺,从此行医可就如鱼得水,这是喜事、好事。这些人就搬梯子,就要将大红绸子揭去,把匾挂上。冯沛沅上手拦住。冯先生说:“慢!且慢。我冯某治病,号称治一个好一个。现在尚有一位病人,没有痊愈。待这位病人治愈,牌匾再挂不迟。”人人称赞冯先生真是高人。那黑底金字的牌匾,就这么戳立在冯家大门口。 前边说那腿伤汉子已经到了五天,却不见踪影。冯先生知道他是不会来的,就决定送药上门。 家人说:那人又没留下住处,你如何寻找?冯先生说:我自有办法。 冯先生带了药品,换了行头,西行百里地,来到虎头峰。冯先生心中有数,这虎头峰,不是别的地方,这是土匪窝。进入虎头峰深处,看到一片一片的三棱草,冯先生折了一根草,细看细看,头点了点。 突然,出来跳出二人,两枝扎枪指住冯先生。冯先生不慌不急,问:“五天前,你们这儿可有个腿摔伤的?我是送药来的。” 两个人不由分说,将冯先生绑了双手,罩上蒙眼。 摘下蒙眼时,冯先生看到一红脸汉子,正是那晚伤腿那人。 手下喽啰道:“大当家的,这人怕是官府探子,杀了算了!” 红脸汉子摇头,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冯先生拿出一根三棱草茎,说:“三棱草那儿都有,可是唯有虎头峰长的是叶窄稍尖。多年采药,我明白这个。所以我断定你是在这里。那晚上,我就看出了,你不是一般人。来来来,看看你的伤。” 这大当家的一边脱裤子,一边说:“先生说的是,我就是这山寨的首领。那天我进城探路,不小心摔了腿。不敢找别人,听说过冯先生为人善良,才深夜找你。” 冯先生看了伤,说:“我不来,你是不会进城找我的。可我要是不来,不及时调换上药,你这腿可就麻烦了。我已调整了药方,如果恢复得好,十天后,便可行走,如果不好,还得换方子。那得看你的体能了。”一边换药,冯先生一边讲治病救人、善良从业的道理。首领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 街坊邻居天天指着戳立在大门口的牌匾,问:冯先生,这匾什么时候挂?冯先生笑而不语。其实,冯先生心急如焚,放不下伤腿的土匪首领。 过了十天,冯先生再去虎头峰,可是,踪迹全无。回程却被蛇咬了一口,冯先生对自己说:唉!真是粗心,竟然没带防蛇药。急忙挤出黑血,扎上伤口,一步一步下山回家。 这夜,冯先生听得院子里轻轻一声,正要出门一看,红脸汉子那土匪首领已站立当院。首领对冯先生抱拳:“冯先生,那天听了先生教导,深思多日,我要回乡种地了,不再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特来告别。多亏先生救治,腿伤已经全好了。再会!”说着,飞身过墙,人没了影子。 第二天,冯先生出门,见有人围着自家大门指指点点。一看,一块黑底金字的“欲善堂”已经挂上门楣。人们问:“冯先生,怎么这一夜,就挂上了?” 冯先生却说:“摘了摘了!” 这挂都挂上了,怎么摘了? “我自己伤尚未好呀!”冯先生拉起自己裤腿,只见缠着白布,这只腿明显粗了。(关注公众号·下次方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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