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搬来这里全是为了我好,我需要充分休息,多呼吸空气。“亲爱的,你的运动量取决于你的体力,你的饭量取决于你的胃口,而空气则是随时都可以吸入。”因此我们挑了顶楼的育婴房作为卧室。
这是一间通风的大房间,几乎占据了一整层,四周都是窗户、空气和充足的光照。我猜,它本来是育婴房,后来用作了游戏室和健身房。因为窗户都装有阻挡小孩的铁栏杆,墙上有吊环和一些运动设施。
而涂料和墙纸像是男子学校曾经用过的。墙纸被剥落,在我的床头碎成片状,是我刚好够得着的距离,在房间另一头的墙角也有这样的墙纸。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破烂不堪的墙纸。
那些四散的令人瞩目的图案中,有一个犯下了艺术审美上所有的忌讳。
它无趣到连眼睛都不愿凝视,显眼到一直刺激和引人研究,当你从一定距离观察它那蹩脚的、不确定的曲线时,那些线条会突然间自杀——从难以容忍的角度陡然跳下,以骇人听闻的矛盾毁灭自己。
它的颜色令我反感到作呕的地步;缓慢燃烧的脏黄色,在阳光慢慢变幻角度时,诡异地变淡。
在有些区域,它是无趣又俗不可耐的橙色,而在别的地方是难看的硫磺色。
怪不得孩子们讨厌它!要是我在这间屋子待上很久的时间,我也会讨厌的。
约翰来了,我必须把笔和纸藏起来,他讨厌我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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