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礼骑着摩托车,回到破旧的老房子里,房门前堆了很多塑料瓶和纸壳子,他站着思考一下,看见女儿一言不发地从他面前走过。
父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压扁的塑料瓶,顺手放在了门口,进了房门。 杨礼脸色难看地望着门口对他来说像垃圾一样的东西,踌躇了一下,跟上父亲的脚步说:“怎么又去捡那些瓶子,这太阳那么大,在家呆着不好吗?” 父亲:“能有一点是一点,卖了还能买几斤米。”
杨礼抿了抿嘴,有些怯然道:“爸,小芳在城里买了九十多万的房子,没付清全款。她爸做小生意赔了钱 ,要还贷款,还差几万,小芳的意思是找你借十万块钱,先还了债,等有钱了就还给你。”
父亲面色难看,摸了摸干枯的手,有些为难地说:“这些年都没有经济来源,我跟你妈又经常生病,哪来的钱?”
杨礼露出点笑容道:“那家里能拿出多少呢?”
父亲道:“我能拿出两万,你妈那里还有两万。”
杨礼有些急切道:“四万元哪里够啊?小芳说最少凑出六万元”,顿了顿又继续说,“小芳对我很满意,她也来过家里两次,一点都不嫌弃咱家,要是因为这点钱就要闹分手多不值当啊。”
父亲忍不住说:“你平时不存钱,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以后安了家,一定要好好地挣钱,别再出去打牌了。”
“我存折里还有五万,这是我最后的养老钱了,给了你就没有了,你妈那里还有两万元,你跟她说点好话,你妈会给你的。”
杨礼的眼睛有些红了:“爸,我跟小芬挣了钱就一定还给你们。”
小芬要十万元,杨礼知道父母年纪大了,经常生病,那点钱是父母养老的,他不忍心,但还是像吸血虫一样,吸干父母身上的最后一点血。 父母最后这笔钱是十年前自己的哥哥在工厂里打工煤气中毒的赔款。
从青年到中年,杨礼一直贪图享乐,他不出去打工挣钱,在麻将桌上挥霍人生,输了钱,父母毫无怨言帮他还了 。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父母在土地里劳作把腰累垮了所挣来的血汗钱。
他忘了父亲有条腿因为脑溢血瘫痪了的,不能灵活地行走。他忘了母亲上个月生病查出来脑梗塞,母亲坐上床边就直接倒下来,磕破了头,流了很多血,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而他不耐烦地在床边坐了二十多分钟就离开了。
现在他还要厚言无耻没有点愧疚心地去找母亲要钱,他比强盗还要黑心。
他忘了自己还有女儿,从来没关心过对方的学业,任其自灭地交给父母养 ,女儿读高中却即将因为没有钱而放弃学业。
他从没有给家里寄过多少钱,父母不会找他要钱,他也不会给父母。
可笑的是他绝对想不到,他谈了两个月自以为是真爱的小芳会开口再向自己要两万块。
啃老,想过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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