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袭人在山庄如何遂心如意,只说自袭人、秋纹、碧痕、绮霰走后,怡红院里只有麝月一个人服侍宝玉。宝玉略感凄清,幸好有探春、湘云几个常和他解闷,故未觉寥落。却说王夫人得知袭人嫁与别人,颇感诧异,本有心思将袭人配与宝玉为妾,却被宝玉趁空放出另配,心内不免失落,但又想到袭人终究是个丫鬟,也就不再多挂虑了。且说那回抄检大观园,查出司棋诸多信物,绣春囊尤是疑案,皆说系司棋同潘又安幽约误失之物,司棋虽百般争辩,亦无人能信。王夫人令周瑞家的带走司棋去那边受罚。邢夫人暂将司棋关押守看,想着不过打一顿配人罢了。等中秋节诸事理清过后,便派了周瑞家的带几个婆子把司棋从下房里提出,带至议事厅审问。司棋关押多日,瘦的脸尖嘴缩,无精打采,恢恢秧秧的被人推搡了来,低首站在一边。邢夫人笑道:“听人说你比主子还要娇贵,厨房里有了鸡蛋先让着你,若不依就一把打烂,管主子吃不吃呢!你也太猖狂了罢,眼里还有没有主子?”司棋流泪泣道:“那是我的错,不过都是往年的事了,念我年轻不知事,求太太饶了我罢,我日后一定好好改过。” 邢夫人冷笑道:“你说的好轻巧啊,犯了错就用年轻不知事来推脱。这还不够,你又干些不知廉耻的事,也是不知事就可以一笔抹掉的吗?好多着呢,你都给我交代明白了!”司棋只低首不语。周瑞家的喝道:“问你呢,少装哑巴!”司棋捂着口泣道:“又有什么可交代的,太太都知道了,只求太太发发慈悲,饶过奴才这回,以后再不敢了。” 邢夫人道:“我倒是想饶你,可若人人犯了错都不问不罚,那还有没有体统!一个姑娘家四处勾搭男人,没有廉耻不知羞,还要脸不要脸!别处可以容你,我们这里断不能容你!”司棋道:“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会是四处勾搭男人,我只和我表弟好,而且是两厢情愿。” 邢夫人笑道:“你们听他说的多有理,真笑死个人。”周瑞家的和众婆子都笑他死不悔改,胡言乱语。邢夫人斥道:“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来人,拉下去先打四十板子,再搁外头配个小子。人人都自己找女婿,还不乱了套了。” 一时上来几个小厮就要拉人。司棋哭着求饶,邢夫人只把脖子一扭,不理会他。司棋左右躲闪,哭求无用,被小厮拉了出去,打了四十板子,连同当初一同大闹厨房的几个小丫头俱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司棋承辱含羞,勉强回家,他母亲又百般埋怨他。忽一日他表弟来了,司棋母见了,恨的气不打一处来,骂他害了司棋,一把抓住要打。司棋急忙过来阻道:“我也恨他懦弱不是男人,可如今他来了,还算有情有意。我一时失了脚,就是他的人了,岂有另觅之理?”司棋母呆了半晌,也没话说了。潘又安又软语慰劝司棋,说自己逃走是一时权变,以后再不会如此了,定要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正说着,忽听院子里有说话声,只见进来三个女孩子,原是莲花儿及当初同司棋大闹过厨房的两个,今日是来探望来了。司棋、潘又安忙请进屋。那三个道:“白白的叫他们打了一顿,又辱骂一场,实在窝囊。”司棋道:“此仇不报,誓难解恨。此次既然回来了,就想个法子到他们府上弄些东西回来,他们那府里的金银细软够咱们花几辈子的了。只是咱们势弱力薄,恐难遂心。”潘又安道:“我那边有好多道上的朋友,咱们何不同他们结为一党,大干一场呢?”几位听了都点头称是。于是潘又安回去把他的十几个兄弟叫来了,成日唧唧咕咕的,那些人皆是游手好闲,专妒人家富贵的,且有几个已加入贼寇之帮,听得贾府富贵,都有了不良之念。一伙人大有待时而动之势,日后便知。
话说自从香菱跟随宝钗,把那边的路径一心断绝,住在他那里,日日气怒伤感,形容羸(lei2)瘦,气血两枯,不思饮食,身上作烧,日重一日。宝钗叫了小舍儿陪他,见他神气昏沉,气息微细,也陪着流了不少泪。香菱自觉将不久人世,这日夜里挣扎着起来,到院子里解闷,听得见远远有人家捣衣敲砧(zhen1)声。抬头遥望天上,却见月色如莹,寒气侵人,想起自己正如那广寒宫的嫦娥一般凄凉孤寂,年幼被人拐卖这里,连父母故乡都记不得了。如今病入膏肓,却少人问津,不禁望月长叹。越想越心酸,早已是泪流满面。良久,才慢慢踱进屋内,只觉两只脚软麻无力,便又躺回床上,不知不觉恍惚睡去,却见隐隐约约面前站立一人,是个暮年道士,上去一把搂住他大哭:“我可怜的有命无运的儿啊,爹爹来看你了,儿将做北邙(mang2)乡女,为父怎不痛断肝肠。”香菱不解,道:“老先生何出此言?”那人道:“待为父将吾儿身世说明:儿本是姑苏阊门人氏,为父名甄费,当年儿幼小,于元宵佳节被拐子拐去,嫁与恶夫。当初的住地早已烧成一片瓦跞场了。为父三劫之后九十年寿要往那太虚幻境销号,今获悉儿先为父一步而去,故来送儿一程,也解了为父思儿一片心切。”香菱听罢,痛彻心扉,抱着父亲哭道:“女儿受苦了,父亲怎么这时才来看我?”士隐哭道:“为父也是万般无奈啊!”忽然一僧一道飘然而来,推开士隐,拽着香菱要带往太虚幻境销号,香菱同父亲扎挣着伸手互抓,皆被僧道从中阻开。且说小舍儿被香菱哭声惊醒,忙披衣起来,见香菱颜面如雪,两眼发怔,已经没有气息了。小舍见状忙哭着去那屋里告诉宝钗母女知道,宝钗母女也慌忙赶来,见香菱病亡,都悲声大作。暂时说不到这里,且说香菱往太虚幻境销了号,警幻仙姑怜他一生遭际堪伤,许他魂归故里与母亲见上一面。香菱谢之不尽,飘飘荡荡往姑苏飞来,看见故乡富贵繁华,人烟熙熙攘攘,更是感叹。当年的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早已不复旧貌,又往大如州去寻母亲封氏。话说封氏在其兄封肃家勉强度日,这日同兄长往集市上买针线家用,忽见一美貌女子立于身旁含泪痴望与他,以为他在家受了父母的气,便要安慰他几句,却见姑娘泣道:“母亲竟把女儿忘了?”封氏诧(cha4)然,香菱便要母亲看他眉间的胎记。封氏打量着,猛然想起昨晚丈夫给自己托梦说今日将与女儿团聚,如雷灌顶,不觉搂着女儿大哭起来。忽见封肃走来,见他二人相抱倾诉,不解发问,封氏便告诉他知道,封肃听罢也不禁泪落如雨。香菱泣道:“儿今生愚呆,只想待人诚直,便自有善报,却从不曾想世间有妒妇恶夫。儿只后悔心机独缺,落的薄命夭折,如今再多说也无益了!”封氏听了,痛惜伤心,要带女儿回家。无奈香菱身不由己,不能久待,说话间就要告别。封氏、封肃不忍分离,拉了衣裳不放,却见眼前一闪,女儿已不见了。两个仰天大哭,却是空空如也,那里还有半点形迹?
且说宝玉听大老爷房中的几个丫头说司棋挨打被撵了出去,只觉浑身发颤,摇摇晃晃扑到炕上放声大哭。麝月端茶过来,见宝玉伤心,已知是为司棋的事如此,知道劝也无益,不如让他好好哭一场,心内倒畅快些,便叹了一口气,把茶放下,上里间做针线去了。宝玉自悔无力给司棋说情,忍见司棋挨打,也无可奈何,加之宝钗搬走,黛玉因抄检大观园,王夫人对他稍有微词,也不大到这边来了。纵是宝玉去潇湘馆看望他,也是借故躲开不见。宝玉甚觉凄凉,这日勉强看了会子书,趴在桌边竟朦胧睡去,却见春燕、莲花儿、佳蕙、蝉姐进来倒头就拜,又见葵官、艾官、豆官追着袭人要打,蒋玉菡拦着三人不叫动手。宝玉上去一边拦劝一边笑道:“玉菡兄近来和袭卿还和合罢?”玉菡笑道:“那还用说,艾官三个可不是为这个嫉妒打他。” 又见秋纹、碧痕、绮霰(xian4)有说有笑走来,一见了宝玉又都皱眉道:“二爷好偏心,留着麝月却赶我们走。”宝玉正要上前解释,这些人忽然一闪不见了。正在纳闷,又听旁边似有哭声,只见司棋嗔道:“宝二爷见我挨打,也不帮忙说情。”宝玉正要解释,忽又见香菱走来,笑道:“宝玉,我就是往副册报道的,[盖后回起,皆写十二钗正册。故行文草率,急令袭人、司棋、香菱辈有交代。叹文字难作至此。]多亏仙姑提醒,才知我故乡原在姑苏阊门,我父亲要带我回去了。”宝玉迷迷糊糊道:“什么又副册副册?”香菱笑道:“如今警幻仙姐说了,我们都去了,又副册副册才去的尽,故催促我们先走一步,别妨碍又副册副册来报到。”一闪又不见了。将来你会明白,我就不絮叨了。”正说着,忽见四个金刚模样的天神把香菱连拉带拽带走了。香菱哭着道:“我要等我父亲,他还没有来呢。” 宝玉猛然惊醒,吓了一身汗,恰见麝月进来,哭着对他道:“你快去瞧瞧香菱去,他活不了了。”麝月哧的一声笑了,道:“胡说八道,你何苦又咒他。”宝玉非说香菱死了,要他去薛家探探消息。麝月笑道:“我不去,平白无故我上他那儿做甚。”宝玉道:“你只在他家附近逛逛,见人问问,打探了消息就回来。”麝月嘀咕几声只得去了,宝玉本想自己去打听,又怕碰见宝钗、薛蟠不方便,就坐着等消息。[宝玉嫌宝钗絮叨,嫌阿呆酒席邀约。佚趣!]约莫半个时辰,麝月回来,告诉他:“可叫你说对了,香菱可不是病故了,二爷敢情是能掐会算不成?”宝玉闻言又掉下泪来,自言自语道:“死了倒好,这回可是脱离了苦海火坑。二姐姐的命也和他差不远,怎么女人的命都这么苦呢?”说着放声大哭。麝月也忍不住掉下泪儿,捂着口到套间去了。忽听外边有人问:“宝二爷在吗?”不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你就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完事
鬼本得用心读,作者不是在写风花雪夜,是在写墓志铭,不认同这点的,根本读不了鬼本,也理解不了曹本红楼梦里面的那么多自相矛盾的情节和批语!
这文笔就是抄前80回感觉,借鉴脂砚斋的批语,硬搬强造,姑且听听不同版本。
红楼梦不同版本读了好多遍,也听了很多,说高鄂是狗尾续貂,这个连狗尾都不如。主播水平不错,可以播点优秀作品。这个实在听不下去。
s山水s 回复 @如风_mh9: 你觉得哪个版本好,我也可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