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八十二）——司马懿被迫出仕，刘表病危

        汉孝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正月，曹操率军回到邺城，开凿玄武池，用以训练水军。同月，司徒赵温延聘曹操的儿子曹丕为自己的曹掾，曹操听后大怒，他认为赵温此举并非因为曹丕的真实才能。于是，向汉献帝上表说：“赵温延聘我的子弟为曹掾，说明他并不依据真才实学选拔人才。”献帝见到曹操上表后，颁策将赵温免职。

        六月，朝廷撤除三公职位，重新设置丞相、御史大夫，同月，初九日，任命曹操为丞相。曹操于是委任冀州别驾、从事崔琰为丞相西曹掾，委任司空东曹掾、陈留人毛玠为丞相东曹掾，任元城县县令河内人司马朗为主簿，任司马朗的弟弟司马懿为文学掾，任冀州主簿卢毓为法曹议令史。

        不得不说，曹操在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崔琰与毛玠作为曹操的左右手，负责官员的选拔和任免事务，权力还是非常大的。但是他们坚持选用清廉正直的人士，一些在当时颇有名望，但品行不佳的人，始终未能得到二人的任用。他们将敦厚务实的人才选拔出来，而排斥只会空谈的浮华虚伪之人；采用谦虚和睦的长者，而压抑结党营私的小人。因此，天下的士大夫无不以清廉的节操来勉励自己，即便是高官宠臣，车辆、衣服的形式，也不敢超越制度。以至高级官员回家时，蓬头垢面，衣服破烂，独自乘坐柴车；文武官员入府办公时，穿着朝服，徒步从家中走到官署。身居高位的官员都如此廉洁，民间的风俗也随之改变。曹操知道后，叹息说：“像这样任用人才，使天下人都自我控制，哪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过在曹操任命的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却对担任文学掾颇不情愿，这个人就是司马懿。司马懿，字仲达，河内郡温县孝敬里（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人，司马氏一族传承久远，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他的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太守，祖父司马儁为颍川（今河南省禹州市）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作为司马防的次子，生于乱世的司马懿自幼聪明通达，有雄才大略。崔琰都曾夸他聪明机智，遇事果断，是个杰出的人才。然而早在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时任司空的曹操，就慕司马懿之名，派人征辟他到府中任职。但是司马懿见东汉政权已经被曹氏控制，不想屈节在曹操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症，身体不能起居而不出仕。曹操不相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发现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于是作罢。此番，时隔7年，曹操担任丞相以后，又使用强制手段征召司马懿为文学掾。曹操对使者说，他如果还和以前一样躺在床上不出仕，便将他逮捕。司马懿听说后非常畏惧，只得就职。

        此时的曹操，清除了袁氏父子，但是荆州尚未安定，人心尚未归附，他的霸业仍旧未成，于是，在这一年，他又组建了许多军队。同月，曹操派张辽率领其中一支新组建的据对出发前往长社（河南省长葛市东）驻扎。临出发之际，军中突然有人谋反，趁夜在营中放火，使得全军惊恐不定。张辽经过审时度势，淡定的对左右说：“不可乱动，这一定不会是全营尽反，只是少数叛乱分子制造的混乱，想藉此扰乱军心而已。”说罢，他下令向全军传令道：“凡没有参与叛乱的，皆安坐不动。”就这样，随着军令的传达，张辽只是带领亲兵数十人在营地中央站定，只片刻，全军便安定下来，不久，就在军中查出并擒获了制造动乱的主谋，并将他们全部处死。

        不过即使如张辽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也不是没有让曹操头疼的时候，张辽率军驻扎在长社，于禁驻军颍阴，乐进驻军阳翟，然而这三个将领却都意气用事，互不配合。迫使曹操不得不派司空主簿赵俨同时参预三支部队的军务，遇到事情，就从中调解开导，方才使他们关系逐渐和睦。

        而曾经结为异姓兄弟的马腾、韩遂也因为部署间相互闹矛盾，关系逐渐恶化，进而成为仇敌，韩遂还杀掉了马腾的妻子，两人间连年交战。于是在这个月，曹操派司隶校尉钟繇、凉州刺史韦端前去劝和，调解他们的矛盾，并任命马腾为前将军，征召他改驻军槐里，假节，封槐里侯。此时，曹操已经下决心要远征荆州，为防后方有变，他又派张既前去劝说马腾，建议他放弃军权，入朝为官。马腾开始同意，后来又犹豫不决，张既担心马腾改变主意，下令沿途各县准备粮草等物资，以供马腾路上需要，又命令各太守都到郊外去迎送，马腾不得已，只好启程向东进发。马腾到达邺城侯，曹操上表推荐马腾担任卫尉，封其子马超为偏将军，让马超代替马腾统领部队，驻军槐里。又封其子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让他们与其余家属都徙往邺城。 

        同年七月，曹操率军南征刘表，然而双方军队尚未交战，八月，刘表便病重垂危，荆州内部牵扯上嗣子之争的问题。刘表本有两个儿子，刘琦与刘琮。刘琦是刘表的长子，最开始他见刘琦与自己长得相似，十分喜爱他。但后来刘琮娶了刘表继室蔡夫人的侄女，使得蔡夫人爱屋及乌，开始喜爱刘琮而厌恶刘琦，于是经常在刘表面前诋毁刘琦，刘表因为宠爱蔡夫人，于是渐渐信以为真。加上蔡夫人的弟弟蔡瑁及其外甥张允亦深得刘表信重，他们也经常称赞刘琮，而诋毁刘琦，这让刘琦深感不安。

        刘琦便向诸葛亮求助，寻求他的建议，诸葛亮不答。刘琦便邀诸葛亮一起登上高楼，然后命人将梯子撤掉，对诸葛亮说：“如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话从你嘴里说出，只进入我一人耳中，可以说了吗？”诸葛亮答：“你难道不记得，春秋时晋国的太子申生在国中遭到危险，而他弟弟重耳流亡在外却终获平安的事情？” 刘琦听后，猛然醒悟，于是暗中策划从刘表身边离开。正好在这一年里，黄祖被孙权杀死，刘琦就请求接替黄祖的职务，刘表于是委任刘琦为江夏郡太守。如今，刘表病重，刘琦从江夏回襄阳来探视。

        那么刘表能否挺过这场病，刘琦、刘琮是否会兄弟相残，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