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58集 投降还是战斗到底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就在法国内阁因为是否投降而争执不下的时候，为了不让法国缴械投降，英国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最终决定发表英法两国建立联盟的宣言。就在丘吉尔等人自信满满，准备再次访问法国的时候，却在火车上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现在先不谈军事问题，让我们将目光聚焦到法国内阁的变动，以及聚集在波尔多地区的各位政要身上。

数天以来，魏刚将军一直认为法军没有必要再抵抗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因此，他希望法国政府能在法军尚有能力维持国内秩序的时候停战。他对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议会制度有着与生俱来的憎恶。他仗着自己手握最高军事指挥权肆意妄为，公然顶撞法国总理，声称法国军队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了，应当在法国陷入无政府状态之前停止无谓的挣扎，避免更可怕的杀戮。

第一幕：混乱的法国内阁【日议事大厅会议杂乱】

雷诺：我当然清楚法兰西战役已经结束，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在非洲和任何法兰西帝国的领土上继续战斗！用我们的海军继续奋战！我可以将正式投降的权利交给你，你来下令停火。

魏刚：你在开什么玩笑！总理阁下，我绝对不会让法国陆军的军旗蒙受这样的耻辱。投降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但是应该是政府和国家出面投降，我的军队只负责执行这一命令。

赖伐尔：我觉得现在的局势一目了然。继续和英国站在一起，我们必败无疑。我们不应当仅仅同德国和谈，还要改变自己立场，我们必须站到德国那边，成为德国忠诚的伙伴，与德国一起向海峡对岸的英国发动袭击，这样才能保存法国的利益和领土，最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结束这场战争。

雷诺：（略显动摇）这……贝当元帅，我希望您能劝说一下魏刚将军，服从内阁的安排。

贝当：雷诺总理，我赞同魏刚将军的观点。

肖当：各位，能否让我讲两句？我觉得雷诺总理的主张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是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装出一副姿态，让法国上下能团结起来，我们可以先和德国进行试探性的接触，看看他们的停战条件是什么，当然，我们保留拒绝的权利。

贝当：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我们应该询问一下英国政府的意见，当然了，法国舰队是绝不会投降的，这样总能让他们满意了。

雷诺：（自嘲）哈，好极了！看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认为战斗是错误的了？我去找总统递交辞呈，这种耻辱的事情，我绝不参与！

随后，混乱的讨论继续进行了下去。关于法国舰队绝不投降和将法国舰队开到德国势力触及不到的港口去的这两个提议，大家看法不一。至于是否要向德国询问和谈条件一事，大家一致同意征求英国政府的意见。于是，他们立即发了封电报给英国。

第二天早晨，雷诺又一次召见英国大使，大使告诉他英国政府同意法国的请求，但前提是法国舰队必须开到德军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去。十一点，法国内阁又一次召开会议，勒布伦总统出席会议。参院议长让纳内代表自己和众院议长赫里欧，对总理提出的将政府转移到北非这一提议表示支持。贝当起身读了一封信，要求退出内阁。说完之后便准备离开。总统劝止了他，但前提是今天之内必须给他答复。贝当还抱怨大家拖延请求停战一事。雷诺回应称，如果盟国中的任意一方想要停止履行义务，按惯例应等待另一方的回复。

这些天里，英国战时内阁充斥着非同寻常的氛围，阁员们满脑子都是法国的陷落和其未来的命运。大家都在为法国遭受的痛苦感到悲痛，想尽我们所能地帮助法国。此外，法国舰队问题也十分重要。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有人想出了“永久联盟”这一提议。

14日，范西塔特和德斯蒙德·莫顿接见了法国驻伦敦经济代表团团员莫内和普利文。戴高乐将军也在，他这次专门飞来英国，是为了安排舰只将法国政府及尽可能多的法国士兵运往非洲。他们已经拟好法英联盟宣言的大纲，这一宣言的初衷不仅是为了突出建立联盟的好处，更是为了列举一些有说服力的事实，给雷诺足够的信心同意将法国内阁迁往非洲并继续战斗。

在第二天上午的内阁会议上，我们首先谈论了该如何回复雷诺昨晚发来的请求。商议过后，我应内阁要求到隔壁房间亲自起草了这封电报，并于16日下午十二点三十五分从伦敦发出。

外交部致坎贝尔爵士：

请将下文转交给雷诺先生，以下所有指示都已经由内阁批准。

禁止单独媾和的协定是我们和法兰西共和国共同制订的，而不是和法国某一政权或个人制定的。这一协定牵涉到法国的荣誉。因此，除非法国舰队在谈判期间驶往英国港口，否则英国政府绝不同意法国政府向德国询问停战条件。英王陛下政府势必战斗到底，绝不会参与上述对停战条件的问询。

下午早些时候，外交部又以同样的措辞给罗纳德·坎贝尔爵士发去一封电报。

请将下文转述给雷诺先生。

我们希望，一旦法国得到任何关于停战条件的答复，应立即同英国商议。倘若法国单方面与德国停战，势必对我们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你应当让法国政府明白，我们之所以让法国将舰队送往英国，是因为我们将法国利益摆在和英国利益同等重要的位置。倘若法国政府在和德国谈判的时候表明法国舰队在德国势力范围之外，那么法国也会硬气一些。至于法国的空军，除非法国政府确实想把空军送往英国，否则我们认为也应当把空军撤到北非。

我们希望，法国政府在停战谈判前和谈判时，能尽一切努力将法国境内的波兰、比利时和捷克的部队营救出来，送往北非。我们也在做安排，准备接纳波兰和比利时政府。

当天下午三点，我们又一次召开内阁会议。我提出，在前天的内阁会议快要结束时，我们已经讨论过就英法两国建立更紧密的联盟再次发表宣言一事。早上我见到了戴高乐，他说现在有必要采取一些引人注目的大动作来支持雷诺，让他说服法国政府继续战斗下去。为此，他建议就英法两国建立永久联盟一事发表宣言，戴高乐的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戴高乐和科尔班担心内阁今早做出的决议和发出去的电报都太过强硬。我听说已经有人起草了一篇新的宣言，戴高乐也已经打电话通知雷诺。因此，我们现在最好暂停行动。于是，我们给坎贝尔爵士发了封电报，让他暂时不要把电报送给雷诺。

随后，外交大臣说道，在今天早上的会议结束之后，他会见了范西塔特爵士。范西塔特在和戴高乐等人商议后，草拟了一篇宣言。戴高乐让他们务必尽快发表这一宣言，并希望能在当晚将草稿带回法国。戴高乐还建议我能于明天前去会见雷诺。

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我们接到消息称法国将于下午五点召开内阁会议，就是否应该继续作战一事做出决定。其次，雷诺打电话给戴高乐称，如果能于五点前接到支持联盟宣言的回复，必定会让他信心大增。于是，战时内阁通过了英法联盟宣言的终稿，并授权戴高乐亲自将草稿带给雷诺。与此同时，我们立即打电话将此事告知雷诺先生。随后，战时内阁又让我、艾德礼先生和辛克莱爵士代表英国三党尽早与雷诺先生碰面，商讨宣言的相关事宜。

下面便是联盟宣言的终稿：

此时正值世界现代史上的关键时刻，联合王国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在此发表永久联盟宣言，并坚定不移地维护正义和自由的共同事业，抵制磨灭人类意志的奴役制度。

两国政府在此声明，从此以后，法国和英国不再是两个国家，两国将结成法英联盟。

联盟的宪法将规定执行联盟内防御、外交、财政和经济政策的联合机构。

从此，每一位法国公民都将立即享有大不列颠公民身份，每一位英国国民也将成为法国公民。

两国将共同分担战后重建工作，两国的任何资源都应为此服务，就如同一个国家一样。

战争期间，只能存在一个战时内阁，负责指挥英法两国的海、陆、空三军。内阁具体地点不固定，哪里最适合就定在哪里。两国议会将正式合并。大英帝国已经在筹备新军，法国会继续在陆上、海上和空中维持现有兵力。联盟将呼吁美国继续为盟国提供经济援助，同时为联盟的共同事业提供强大的物资支持。

无论战场蔓延到哪里，联盟都将集中精力对抗敌军。

这样一来，我们必定能够战胜敌军。

随后，我将这份声明拿到隔壁房间，戴高乐无比激动地看完这份声明，并迅速用电话与波尔多取得联系，将此事告知了雷诺先生。我们都希望这一庄严而神圣的联盟誓言，能给正在苦苦挣扎的法国总理一针强心剂，能够让他将政府和尽可能多的兵力迁往非洲，并下令让法国海军驶往德军势力范围之外的港口。

现在我们来看看法国那边的情况。英国大使将那两封言辞强硬的电报交到雷诺手中后，雷诺十分沮丧和不满。接着，戴高乐通过电话向雷诺传达了我的看法。他的电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雷诺称，他愿意为这样的一份宣言战斗到底。他相信，有了这样一份保证，他便有信心说服内阁迁往非洲，继续战斗。

雷诺刚一走，大使就收到了我让他暂缓将那两份语气强硬的电报交给雷诺的消息。于是他们立刻差人追上雷诺，告诉他之前的那两封电报作废。事实上，英国战时内阁从未改变它的立场。但是我们觉得应该让《联盟宣言》在最有利的条件下发挥作用。倘若这份宣言能让法国内阁振奋起来，那么法国自上而下都将受到鼓舞，届时让法国舰队驶往德国势力范围之外的计划便指日可待了。倘若这一宣言得不到支持，那便可以履行我们的权利，并拒绝法国单独同德国媾和的请求。我们不清楚法国内阁发生了什么变故，也不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同雷诺交涉。

当天，我和雷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我提出要立即前去拜访他。由于目前我们不知道波尔多的形势如何，会朝什么方向发展，战时内阁的同僚们希望我能乘巡洋舰前往法国。于是，我们定于第二天在布列塔尼半岛海岸附近会面。我应该直接乘飞机过去的，但即便如此，也为时已晚。

外交部给驻法大使发了一封电报，内容如下：

首相将于明日（17日）中午十二点乘巡洋舰抵达康加诺与雷诺会谈，掌玺大臣、空军大臣、三军参谋长和其他几名随行人员将一同前往。戴高乐将军已经得知此事，并表示会面时间和地点都很方便。我建议在巡洋舰上会面，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如有必要，英舰“伯克利”号应听从雷诺先生和法方差遣。

16日下午八点，外交大臣又打电话给驻法大使：

之所以让你暂时不要把之前的那两封语气强硬的电报交给雷诺，是因为首相在和戴高乐将军商议后，决定将于明日在布列塔尼会见雷诺先生，尝试劝阻法国政府停战的想法。因此，首相决定采纳戴高乐将军的建议，立刻和法国发表联盟宣言并宣称英法两国将在各项活动中紧密合作，希望借此来说服法国继续奋战。我将在随后的电报中附上经英王政府批准的宣言草稿，接到电报后，请立即将宣言交给雷诺先生。

戴高乐将军已经提前打电话将宣言的大纲告知雷诺先生，雷诺先生称两国政府若能达成这样的宣言，一定会对法国政府的决议产生影响。戴高乐将军今晚将带着这份宣言的副本返回法国。

16日，战时内阁一直开会到六点，会议结束后，我便奉命出发，前往法国。此行我带上了工党和自由党党魁、三军参谋长和很多高官政要。一列专车已经在滑铁卢火车站等候，我们两个小时便可抵达南安普敦，再经过一夜航行，17日中午便可抵达会面地点。上车就座后，火车迟迟未开动。不一会儿，我的私人秘书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唐宁街赶来，带来坎贝尔从波尔多发出的最新消息：

法国内阁出现危机……具体消息，午夜方可知晓。看来明天的会面是不可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唐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