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 第27集 战争爆发

【本集简介】

在这一章您将听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我应张伯伦首相的邀请，以海军大臣的身份加入了战时内阁。这让我的生活又回归到了一战时的节奏。针对英国海军当下的情况，我做了认真的分析。虽然前景迷雾重重，但现在英国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1939年9月1日拂晓，德国突袭波兰。当天下午，张伯伦首相在唐宁街10号同我们会面。他提议组建一个由各政党少数当权人物组成的战时内阁，作为最高军政管理机构，以应对与德国的战争。他邀请我加入，我欣然接受，并且就内阁人选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

针对内阁成员年龄太大的问题，我曾在午夜致信首相：希望将四十九岁的自由党领袖辛克莱和颇具声望的保守党议员四十二岁的艾登纳入内阁，以降低内阁成员的平均年龄，增强内阁的实力。但9月2日整天，我都没有收到张伯伦先生的消息，因为他正在为和平做最后的努力。当天下午，他妥协退让的声明引起了下议院的不满。

第一幕：宣战

【众人议论的嗡嗡声，不满声，酒杯碰撞的声音】

工党议员：（愤慨地）先生们，“我爱柏林先生”在议会上的高见大家都听到了，战争已经来到，但是他视而不见，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看看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吧！1938年德国吞并奥地利的时候，首相告诉我们他带来了和平，（模仿张伯伦演讲腔调）“这是我们时代的和平，我建议你们安然睡觉去吧！”今年3月，德国占领捷克斯洛伐克的时候他又告诉我们要等待，希特勒没有挑起战争的意思。我们一直在退让，是时候停止这种可笑的行为了。

保守党议员：没错，保守党内的很多人也都意识到了战争的到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下午的议会上我已经警告过首相，再不宣战，政府将会垮台。但是首相看起来还是无动于衷。

温斯顿·丘吉尔：（略带不满的）先生们，或许首相只是在等待法国的答复，邀请我进入战时内阁并重回海军部说明他对战争并不是毫无准备。尽管现在的这些准备更像是为他以前的愚蠢行为做补救。但是不管如何，我会督促首相，确认我们的立场，做好战争的准备。

【防空警报声】

张伯伦：（广播放送效果）我现在必须告诉各位，因为我们没有收到德国政府答应从波兰撤军的承诺，因此我国与德国已经处于战争状态。

【人群慌乱的喊叫声，奔跑声】

政府公务人员：（拿喇叭喊）政府在积极为战争做准备，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食物药品很充足，政府准备了至少二十五万张病床接受伤患。请大家不要担心！

【喧闹声逐渐停止】

警报解除后大家四处散开，返回各自的住所去处理事务。我是要去下议院的。下议院在中午准时开会，会议按照议事章程进行，与会人员做了简短的祈祷。会议过程中，我收到了首相的便函，让我在会后到他的房间与他会面。首相告诉我他赞成我对战时内阁成员年龄的看法，会把担任行政职务的三位部长也纳入内阁，这样既降低了平均年龄又能让我重返海军部并加入战时内阁。

以《泰晤士报》为主的媒体舆论认为，战时内阁的成员人数应该少而精，五六个人就足以胜任这份工作，他们只需指挥战争就可以了。但这这完全是纸上谈兵，战时内阁的成员们如果不处理每日事物，对战争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该怎么指挥战争？如果内阁成员之间意见不同又该怎么办？因此负责外交和作战部门的大臣必须是最高机构中最有凝聚力的成员。鉴于政治影响力的不同，战时内阁成员的人数会远超最初的五人。

事实上一开始组建的战时内阁的成员人数十分庞大，囊括了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掌玺大臣塞缪尔·霍尔爵士、财政大臣约翰·西蒙爵士、国防协调大臣查特菲尔德勋爵、国务大臣汉基勋爵以及海、陆、空三军首脑即陆军大臣霍尔·贝利沙、空军大臣金斯利·伍德爵士与我。此外，自治领事务大臣艾登先生以及内政大臣兼内政部国务大臣约翰·安德森爵士虽然不是战时内阁正式成员，但是必须出席所有会议。

9月3日我正式得到任命。我告诉海军部我将立刻接管海军部事务，并于六时到达。就这样，我又回到了这间办公室。我们又一次困于德国的魔爪之中，惨遭蹂躏和威胁。让我们再次奋起反抗，捍卫我们的生命与荣誉，反抗日耳曼民族的一切暴力行为。

整个3日晚上，我都在接见海军部的诸位大臣以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4日早上便着手处理海军事务。如1914年一样，海军在总动员之前便已提前做好准备应对突袭。早在6月15日，海军就招募了大量后备军官与士兵服役。后备舰队已经全员到齐并进行训练，8月9日接受了国王的检阅。22日，其他各级后备人员也应征入伍。24日，议会通过了《紧急权力法案》，同时命令舰队驶往作战地点。事实上，我们的海军主力已经驻扎在斯卡帕湾。舰队奉命进行了总动员后，海军部的作战计划得以顺利展开。尽管计划中巡洋舰和反潜舰艇存在严重缺陷，但面临重任时，舰队仍然可以和1914年一样挑起大梁。

没过多久，第一海务大臣庞德前来拜访。1938年庞德曾统领地中海舰队，我还在议会上对他的海军部署进行了猛烈抨击。如今我们却成了同僚。庞大的海军部工作能否顺利开展就看我同庞德能否摒弃前嫌、同心协力。没过多久，我们的友谊便不断升温，也越来越信任彼此。

我又回到了1914年1915年的生活状态，这种生活大大地提高了我处理日常工作的能力。下午我总会上床小憩至少一个小时。人不能总是从早上八点一直忙碌到深夜，中间其实哪怕二十分钟的休息，也足以使人重新焕发活力。休息过后我可以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甚至更晚，然后早上八九点钟又开始新的一天。整个战争期间，我都在遵循这种生活规律。

从1911年到1915年的四年间，我主持舰队的备战事宜，还负责海军部。那时，我收集了许多舰队以及海战的详细信息，研究撰写了许多海事论著。并暗中参与了不少海军部的机密行动。我在防空研究委员会工作的四年间，了解到了当时最为先进的雷达技术的发展情况，雷达技术的发展已和海军事务息息相关。1938年6月第一海务大臣查特菲尔德勋爵曾带我参观波特兰岛的反潜艇学校，我们参加了用潜艇探测器侦查潜艇的演习活动。已故的海军上将亨德森，他在1938年之前一直掌管着海军军需事务，当时的第一海务大臣鼓励我和查特菲尔德勋爵讨论设计新型战舰以及巡洋舰，因此，我对海军新的发展有全面的了解。

1914年海军参战期间，我方的主力舰数量与敌方数量的比例为十六比十，巡洋舰数量的比例为二比一。那时我们动用了八艘战列舰，包括八支作战分遣舰队，每艘战列舰各配有一艘巡洋分遣舰队和一支小舰队，此外还有多支重要的独立巡洋舰队。现今德国海军才刚开始重建，甚至没有能力组建一条战线：他们的两艘战列巨舰俾斯麦号和提尔皮茨号还要一年才能完工，目前只有两艘轻型巡洋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以及三艘袖珍战列舰和两艘快速巡洋。从水面舰艇方面来看，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实力上，德方与我方海军相比都是差距极大，我方海军在科学训练和技术层面更是无懈可击。

对敌军而言，控制波罗的海至关重要。这是为了防止苏联获得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供给和瑞典的矿石，并保卫德国北部绵长的海岸线（那里并未设防，其中一处距离柏林只有一百英里左右）。基于此，我认为战争初期德国不会对波罗的海的控制权做出妥协。所以为了干扰我方海运，德方或许会派出潜艇、突袭巡洋舰，甚至“袖珍战列舰”，但敌人绝不会冒险牺牲这些的舰船。就当前德方舰队的发展而言，其主要目标就是控制波罗的海。为了维持封锁敌方海军攻势，我们必须要在北部水域驻扎一支强大的舰队。作为波罗的海的侧门，基尔运河一旦遭到空袭，能大大加强英国的安全。

一年前，我曾就此次特别行动致函国防协调大臣英斯基普爵士：

如果我们能在与德国交战时切断基尔运河，这将大有益处。基尔运河上的水阀较少，两端的海平面并无显著差异，就算使用威力最猛的炸弹进行轰炸，运河也会在短时间内恢复使用。如果向运河投放多个中型定时炸弹，时间设置不固定，那么由于炸弹爆炸时间和爆炸地点不定，德方不得不封锁整条运河，排除隐患后，才能再次通行。此外，我们还可以考虑投放具有磁性感应的特殊水雷。

战争爆发之初，英国商船的总吨位在两千一百万吨以上，与1914年大致持平。所有国防部门都需要具有特殊用途的船只，帮助陆军以及皇家空军向海外运输军队和装备，协助海军负责战舰基地以及其他地区的相关事务。还要向世界各地的战略据点提供燃料。为完成所有这些任务还需近三百万吨船只。截至1939年年末，英国商用船只总吨位可达到一千五百五十万吨。

意大利虽然暂时没有宣战。但那是因为它在等待时局的变化。我们认为在所有部署完成之前，最好将航线绕过好望角。我方海军与德意联军相比，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同时，还有法国舰队的强力支持。如果意大利成为敌国，我们的首战将在地中海地区打响。我坚决反对所有放弃地中海中心地带和只封锁这个大内海两端的计划。即便没有法国海军的协助，我方也足以在两个月或更短的时间内，将意大利舰船驱逐出去，完全控制地中海。英国控制地中海，对意大利是致命的，将影响其继续作战的能力。假如地中海中部失守，那么埃及、苏伊士运河以及法国属地便会失去庇护，德方将和意军进攻这些地方。在战争开始的几周内，倘若我方能在这处战场上速战速决，取得一连串的重大胜利，那么我方在海陆两个领域都将所向披靡。

我复职之前，在和敌军潜艇最初的几次遭遇战中，我们的潜艇探测器的作用得到了证明，但我方反潜舰艇数量十分有限，不能保护我方免受巨大损失。当时我曾发表过看法，在外海，潜艇作战应做到可控，在地中海则应做到绝对可控。

在尚未开战的几个月前，我曾写道：“以英国战舰现有的装备与防护来看，就算发生空袭，舰队也能充分发挥自身的海上优势。”但空袭所产生的影响不容小觑，在短时间里阻挠了我方舰队的行动，特别是在地中海地区的行动。当时马耳他岛几乎没有防空设施，我们又无法立即解决这个问题。

此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日本图谋不轨。日本最为关注的是美国。美国当时还未卷入战争。如果美国参战，即便只对日本开战，我方依旧是得大于失。我们首要关注的是欧洲地区。我们的保护范围最远只能到新加坡。在地中海安全切实得到保障和意大利舰队被消灭之前，我们必须固守新加坡要塞。

新加坡到日本的距离十分遥远。如果日本想登陆新加坡，就得派出主力舰队和能装载六万人以上的运输舰。一旦切断日本的海上航线，日本的侵略必定以失败告终。

只要英国海军还未战败，只要我们坚守住新加坡，日本企图侵略澳大利亚或新西兰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可以向澳大利亚承诺，保证他们不受侵略的威胁。日本在大举进攻并控制黄海后，不太可能再派遣一支军队长途跋涉去征服澳大利亚。如果长期投入到与澳大利亚的斗争中，日本舰队就会分散自身军事力量。英国随时都能派出强大的海军力量，切断侵略国与其基地的联系。

在我的预测中，世界大战的第一年，澳大利亚与新西兰本土都不会有任何危险，第一年结束时，或许海上的敌人已经被消灭干净。尽管我并不能保证时态按照我预测的发生，但是无论面对什么情况，我们都只能团结一致，奋勇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