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 变法:职场劲敌王安石(还是“阴险小人”王安石?)

第五集 | 变法:职场劲敌王安石(还是“阴险小人”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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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声音剧

第五集

变法:职场劲敌王安石

 

一直以来,北宋都面临着严峻的内忧外患。

朝中官员冗杂,军队无能。沉重的赋税压在百姓身上,引来一片怨声载道。

此时,苏轼已经在陕西凤翔当了三年亲民官。正当他日夜琢磨,如何才能实现国富民强时,京城里的一个强人,已经准备好要发动一场变革。

此人就是苏轼日后在朝堂上的劲敌——王安石。

说起来,两人积怨已久。早在“三苏”父子进京赶考那年,他们的纠葛就开始了。当时,苏轼的父亲苏洵得到欧阳修举荐,是朝中官员的座上宾。

一次聚会,王安石刚好也在场。

此时的王安石,已为官十几载,在朝中声誉日隆。

酒过三巡,求进心切的苏洵,又开始犯老苏家出言不逊的毛病。

 

(音效:丝竹管弦,宾客嘈杂声,苏洵醉醺醺)

苏洵:“想必各位大人都读过老夫的策论。嗯,欧阳修大人就读过,还说老夫的文章都是治国良言。放眼当今天下,可用之材能有几人?各位大人为国为民,还要对我们父子多多提携。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朝臣(集体):“哈哈,好,好!”

(音效:王安石缓缓倒酒声)

王安石:“可依我之见,苏公的策论美则美矣,却大抵是些兵谋权利机变之言,放在春秋战国,或许能有合纵连横之用。放在今天,却不合时宜。”

 

虽说是苏洵自负在先,但王安石也确实看不起苏洵。

他对三苏父子在京城主动结交大人物的做法相当反感。

王安石认为,真正的君子不应该攀附权贵,而应该说服“明君”,然后去为国效力。

 

苏洵:“哼,我看他啊,就是故作清高!”

苏轼:“爹,喝杯茶消消气。不过,我倒觉得王大人说我们应该低调些,也没什么错,毕竟爹的文章…朝廷的确未采用么…”

苏洵:“臭小子,连我都敢怼,到底谁才是你爹!”

苏轼:“哈哈。”

 

如果不是日后会同朝为官,以苏轼的直爽和大气,一定会与王安石惺惺相惜,成为好友。但两人一旦同朝共事,必然会因为种种原因产生分歧。

苏轼参加制科考试时,在策论里表达了自己的治国思想。王安石与众考官一同品评。

 

考官甲:“文义灿然!可见苏子瞻其人的鸿鹄之志。”

王安石:“呵,依在下看来,无非是一千年前的陈腐言论,我若为考官,必不录取。”

 

早在此时,王安石和苏轼的政见相左,便已初见端倪。

苏轼虽然年少,但已经形成自己的政治主张:推行儒家的仁政,又兼容道家的无为。而王安石却没有苏轼那么复杂,他是个追求高效的实干派。

对于王安石的执拗,苏轼也有不能容忍的时候。

弟弟苏辙由于在制科策论中严厉指责皇帝的私生活,名次被排在末等。当朝廷给苏辙新的任命时,王安石硬是不肯为他撰写上任词,导致苏辙羁留京城,不能赴任。苏轼因此对王安石大为不满。

父亲苏洵更是索性写了一篇言辞尖锐的《辩奸论》,直接骂王安石为阴险小人。

但这也仅算是苏轼与王安石矛盾的起点。

之后几年,随着各自政见的日益成熟,两人的对立也愈演愈烈。

 

王安石向宋仁宗上书:

王安石:“圣上,依臣之见,朝廷财力日见困穷,民间风俗日见衰坏,病根在于制度。只有彻底革除制度的弊病,才能扭转国运!”

 

苏轼马上作《思治》隔空指责:

苏轼:“下官则以为,财之不丰,兵之不强,用人不当,这三者才是造成国运衰落的病根所在。而种种弊病得不到革除的原因,在于朝廷用人之时,只务虚名,不求实效,不顾大小官员的因循苟且。所以扭转国运之根本,在于用人,而不在于制度。”

 

两人虽然都对国家进行变革采取支持的态度。

但王安石认为社会弊病的根源是法制问题,而苏轼却认为是用人问题。

两人看法大相径庭,必然会分属不同的政治营垒。

好在此时,两人尚未直接交锋,一切还算风平浪静。

公元1065年初春,苏轼在凤翔的三年任期已满(1061年腊月抵达凤翔,1065年二月返回京城,任期三年,奉命回朝,在史馆担任要职。

工作之余,苏轼一面乐滋滋的饱读珍本书籍、名人手稿;一面沉浸在对未来仕途的规划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之后的两年,是苏轼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时日。

 

(音效:慌忙的推门声音)

下人:“少爷!少爷!老爷叫你快点回去,家里出事了!”

苏轼:“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下人(哭腔):“夫人…夫人她…不行了…”

苏轼:“什么?!”

(音效:苏轼奔跑,慌乱撞倒东西的声音)

苏轼(内心声音):“弗儿,弗儿,你等我,等我啊!”

(音效:风铃声,夹杂着七岁苏迈的哭声)

王弗:“咳咳咳…闰之,我刚才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王闰之(抽泣):“嗯…记住了…”

王弗:“…还有,千万别相信他凡事都能泰然自若,其实他的性子和迈儿一样,耿直单纯得像个孩子,要人处处让着,处处提点着…你是个温良的女子,你…咳咳咳(严重)…”

王闰之(哭腔):“姐姐你别说了,休息下,等姐夫回来好不好…”

王弗:“哎…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只有真到了别离之际,才能体会其中的生死遗恨啊…”

(音效:推门而入的声音,喘息)

苏轼:“弗儿!”

王弗:“(虚弱的笑)夫君,弗儿,不能陪你了…”

 

随苏轼在凤翔奔波多年,王弗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更糟。

一场恶疾,夺走了王弗年轻的生命。

原本说好锦瑟年华相伴一生,她却食言,留下了苏轼一人。

然而,丧妻的痛苦还未完全消退,打击又接踵而至。

隔年,苏轼的父亲苏洵逝世,享年五十八岁。

两位至亲相继离世,几乎击垮了苏轼,悲痛欲绝的他无心政治。

于是,苏轼与弟弟苏辙直接辞去了官职,经过千里迢迢的旱路和水路,把苏洵和王弗的灵柩运回蜀中眉州故里。

苏轼不在朝堂的三年里,王安石抓住机会,推动刚登基的宋神宗施行变法。

一场与北宋国运休戚相关的变法运动——王安石变法,正在发酵。

王安石向宋神宗提出,若想快速解决困难,就得先从经济改革入手。

 

宋神宗:“如何具体落实?”

(音效:下棋,落子声)

王安石:“回皇上,聚集天下人的力量,为天下人生财;取天下人的财富,供给天下人的消耗。取之于富,归之于贫,如此理财,便能使国库丰裕,却无需增加赋税,扰及小民。”

宋神宗:“好主意!好主意!”

 

事实上,王安石的经济思想过于理想化,日后根本无法有效实施。

但年轻的宋神宗已经热血沸腾,他将变法提上了国家日程。

此时的苏轼经历了三年的蛰居,伤痛平复,正打算再次返京。

启程前,他遵照发妻的遗愿,续娶王弗的堂妹王闰之过门。

公元1069年,苏轼和弟弟苏辙携家眷返回京城。

而此时的京城却并不太平,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意欲一展宏图的苏轼很快被卷入了变法的旋涡。

苏轼和王安石政见交锋的序幕,正式拉开。

王安石期望改革制度解决问题,却因为方式过于刚烈,有许多不当之处。

 

王安石:“皇上,科举旨在为朝选拔人才做官,臣建议废除考察诗赋,进士科的考试则以经义策论为主,并增加法制考试!”

宋神宗:“嗯,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看法?”

苏轼:“臣以为,就文章而言,策论的确有用,而诗赋无益,但倘若是从治理国事、政事的角度,则诗赋、策论、经义其实均无用,都只是手段罢了,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王安石:“此言荒谬,经义考试重在衡量一个人的道义人品,依此选才治国,怎会无用?”

苏轼:“孝道廉洁的道义可以假装,狠一些的可以割自己肉供养父母,怕痛的就在父母墓前住个十几年守孝,在外人面前生活节俭,自己私下里却铺张浪费,所以用道义作为选人标准其实并不完全可靠。”

宋神宗:“哈哈哈,那依你之见,科举考试应当如何调整?”

苏轼:“皇上,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法在于责实,并不在于考试考什么,既然如此,又何须变法?何况学子们都在依照以往的科举成法准备考试,如今轻易更改,天下读书人岂不无所适从吗!”

 

苏轼主张变革还是要遵循国家的风俗纲纪,不可大刀阔斧的乱来。

可此时的神宗却一心期望通过变法扭转国势。

他虽对苏轼大加赞赏,却没有阻止科举制的改革。

苏轼的坚决反对惹怒了王安石。王安石认为他是在故意针对自己,于是对神宗告状:苏轼所学不正,可能为祸社稷,不如贬黜好了。

然而,面对王安石的刁难,苏轼依然不断上书,直言进谏

 

苏轼:皇上,在国家治理上,太急必然欲速则不达;采纳进言时,太宽泛必然会失去主次;在选材用人上,太过锐利则必然会带来矛盾。当年的商鞅变法,就是不顾人心,虽能很快填充国库,却最终招致天下人的抱怨,不得长久。变法不能只让百姓知其利而不知其义,见其刑而不见其德啊!”

宋神宗:爱卿所言,确有一些道理。

苏轼:“皇上!此时变法,小用则小败,大用则大败,如此激进,只怕会引起动乱!自古以来,小人难除,皇上实该有自己的决断才是!”

 

苏轼此时直指的小人,便是王安石了。

王安石的变法虽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朝廷困局,存在严重弊端。

苏轼在地方任职时,亲眼看到新法试行的实施效果,其中青苗法在执行中严重脱离设想,令百姓苦不堪言。

苏轼反对变法,终于招致变法派的弹劾,对手诬陷他招揽文采飞扬但道德败坏的小人。

最终,因为无法在朝中容身,苏轼只得请求离京外任。

但他和王安石的恩怨却并未结束。

苏轼没有想到,在未来,正是这个劲敌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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