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两条参考道路：西方与俄罗斯的不同模式

正文

我们今天就对近两百年的中国历史做一点总结，在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我们会发现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民族之间，他的发展此消彼长，交错前行。在四五千年，或者更长的历史跨度里边，有一段时间比如中国走在前面，但是有一段时间可能欧美暂时会领先于我们，那么我们不要因为在某一个阶段的先进，而产生狂妄自大，也不要因为某一个阶段的落后，而产生自卑和封闭。

所以从十七世纪以后，西方率先实现了突破，在这个时候欧美成为一个发达的国家，而中国作为一个后发展的国家，我们所要避免的就是，一个民族走向文化的不自信，甚至走向完全的自我否定和自我肢解，这种现象我们应该高度警惕。但是如果我们放在整个近代的历史发展脉络里边，我们会看到这样一个客观现象，就是在十七世纪以后，由于西方率先实现了发展的突破，这个时候就为中国这样的后发展国家，提供了某种榜样和模式。

那么我们今天来回望、总结一下，在中国近代开启自强独立的历史征程中，西方国家他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模式。第一个模式表现为以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的那些思想家，比如说卢梭、洛克、孟德斯鸠、伏尔泰、狄德罗等等，为整个西方社会怎么样突破封建专制、独裁，追求自由、平等的社会而奋斗，提出他们的理想。这些理想后来在欧美的国家，就把它变为现实。比如说英国《权利法案》，法国《人权宣言》，美国《独立宣言》，这些宣言实际上是把它给条纹化、法律化、规范化，某种程度是通过社会制度的方式把它加以落实。

首先在经济上他是私有制，保护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在文化和价值观上，他要保证个人自由，自由是天赋人权，每一个人在不伤害别人的时候，都有去追求自由幸福的权利；在政治层面，一般就是像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里面所提及的三权分立，防止权力的独裁和权力的腐败，三权分立包括多党制、普选制等等。

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在启蒙运动思想家的理论感召下，欧美这些国家陆续就实现了突破，建立了比较成熟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个资本主义国家，和封建时代的专制独裁的，包括在西方的基督教神权压抑下的旧社会和旧形态相比，资本主义社会不仅展现了蓬勃的生命力，而且极大的推动了社会的发展。

所以中国从十九世纪末戊戌变法，一直到孙中山的革命，他们所追求的方向和目标，就是以刚才所讲的那些社会价值、社会形态作为自己奋斗的方向。可是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资本主义社会飞速发展的过程中，其内部的矛盾也开始暴露出来。资本主义社会的暴露我想找一个很微小的点来说明，这个事就发生在马克思身上，青年马克思在大学毕业以后做了《莱茵报》的主编，在这个时候普鲁士发生了一个盗伐林木的案件。这个案件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穷人在冬天为了活下来，他就到山上去捡柴取暖，可是当这些贫苦的老百姓去到山上捡柴的时候，被资本家、被地主给包围了，为什么？因为山上财产的所有权是非常清楚的，你没有经过人家允许，或者你没有拿钱买人家的柴，你自己去捡柴，法律上就称之为盗窃。结果这一帮农民就被这些地主和资本家送到法庭来，要对老百姓施以惩罚。可是现实是什么呢？如果这些贫苦的农民不去捡柴的话，就会被冻死，如果冻死的话，一个人的生命最基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可是如果他去捡柴，就是盗窃罪，那么这个矛盾怎么办呢？马克思就深入的思考了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什么？如果山属于社会的财富，老百姓去捡柴木取暖天经地义，因为这个财富是大家的，它本来的用途就是保护每一个人的尊严和利益。可是它就是私有制，就使得老百姓即便是被冻死，都不能去动他的柴火。马克思就发现，这种抽象的离开土地，离开鲜活的社会生活，悬空的讲一个人的自由、幸福、平等，一旦走到现实面前就遭到打脸。因为在一个财产不平等的社会里边，所谓的人人平等，生而自由，追求幸福，那真的都是不可信的。经过这个事情以后，你就不难理解马克思后边的《共产党宣言》，他就明确地指出，将来推翻不合理的资本主义社会，真正实现人自由全面的发展，人的自由平等，那必须是搞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后面的《德意志与意识形态》、《资本论》等等一系列的文章，马克思都在去论证。

这里我要给大家提醒，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指出未来社会的发展方向，就是实现共产主义。实际上他从最核心的价值上，仍然是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财产资料的私有制，包括政治结构，以及出现那种异化，使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只能成为空谈。所以要真正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那必须在财产所有制、价值观念、社会结构、政治结构等等方面，进行一系列的变革，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个最核心的东西。

那么马克思理论后来真正的落实，是列宁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那么俄国的十月革命实现的所谓的社会主义制度，和马克思理论的社会主义制度还有点不一样。从马克思的角度，要实现公有制，在政治上一定是真正体现人民的，或者人民主权，或者体现人民的尊严；在价值观上，一个人应该放在社会关系里边去考察。所以马克思在讲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固有的抽象物，而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在文化上，不是简单抽象的，去歌颂资本主义时代所讲的，所谓的人权自由，而是能够建立在社会现实的基础上，怎么去看待人与人的关系，怎么去看待人的自由等等。

那么从马克思到列宁对资本主义社会暴露问题的揭露，以及在批判资本主义和揭露资本主义的基础上，所能够提出的更高的理想，我们称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且从马克思到列宁，社会主义从理论形态，变向了实践形态。这个时候就使得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探索救国救民道路的中国人，就有了两个参考。一个就是欧美的资本主义制度；一个就是从马克思到列宁的社会主义制度。而且社会主义制度，也开始从理论走向实践。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何去何从呢？

中国人在做选择的时候，有几个基本的点，从卢梭、伏尔泰、狄德罗、孟德斯鸠等，那一套社会形态、社会理论，到马克思列宁的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形态，实际反映了人类社会内在的社会制度的不断扬弃和升华。如果从现代性的角度，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现代性的模式，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那就是更高层次的现代性。那么中国在做选择的时候，那一定是向人类历史上更高阶段的社会理论和社会形态进行学习。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选择向俄罗斯学习，这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那么另一方面，我们中国人之所以选择社会主义制度，实际也有我们的国情所使然。我们中国几千年以来的文化、价值观，从某种程度上与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观，和文化的方向有一定相似性。比如说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社会，他的那种人人平等，和中国的大同社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马克思反对绝对的自我为中心，反对个人至上，那么中国文化的价值观，一直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们的价值观和马克思主义倡导的价值观也是契合的。另外从现实上来看，俄罗斯的革命之所以成功，因为他依靠劳苦大众，而且他的政治利益和价值导向，也是为劳苦大众服务的。那么近代中国百分之九十多的都是劳苦大众，也就是说谁能把劳苦大众给发动起来，谁就能够赢得未来。当我们把百分之八九十的劳苦大众给发动起来，不仅能够把内外的敌人赶出去，建立新中国，还能对中国进行底朝天的社会改革，也才有能力或者有可能，洗刷两三千年以来中国社会深层次的污垢，从而为中国社会发展扫清道路。

所以我们今天来看，我们改革开放以来，之所以社会发展的速度那么快，之所以取得那么多的成就，就是因为毛主席那一代人，他们用马克思的理论，把百分之八九十的劳苦大众给发动起来以后，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土地革命，通过农村社会阶层的改良，为今天的发展提供了一种福利。

所以中国近代以来，作为一个后发展国家，我们向谁学？很自然的，欧美这些已经起步的国家，就成了我们学习的榜样。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出两种现代性模式，一个就是启蒙运动思想家为代表的模式；一种是由马克思、列宁等为代表的，更高层次的现代性模式。在这个时候我们中国，无论是从历史发展的规律来看，还是从中国的国情来看，中国做出的选择都是走了社会主义道路。

那么我们中国做选择的时候，并不是简单的模仿和移植谁，中华民族一定是在学习别人的时候，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任何简单的模仿和移植，是绝不可能走出民族复兴之路的。所以中国当前的社会主义道路，他是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的一个当代展现。一句话，我们今天这个制度和历史上是有关联的，某种程度上是历史当代的一个展现。当然我们怎么样更好的，把历史上的好东西在当代挖掘和实现出来，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第二个就是我们当前走的社会主义道路，是对整个人类现代文明的融汇和学习。

第三个，我们今天走的道路实际上是中国人民自己的创造，我们没有简单的移植和模仿谁。大家知道在革命的时候，毛主席指出马克思主义必须中国化，面对留学生把苏联的指示，把共产国际的指示，神圣化、绝对化，把马克思的书教条化的现象，毛泽东写一篇文章《反对本本主义》。建国以后，毛泽东在一九五六年写《论十大关系》的时候又说，我们刚刚建国，有的时候没有现成的经验，那这个时候向苏联学习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苏联走过的路，他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到了一九八二年十二大召开的时候，邓小平就明确地提出，我们一定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们要走自己的路。一句话，我们走的路是中华民族自己的创造，而不是简单的移植、模仿和照搬。

那么面向未来，我们这个道路还要有更高的历史使命和担当，就是我们能不能矫正，几百年以来人类现代社会内在的积弊和问题，从而以中国文化自己的智慧，以中华民族的创造能力，为整个人类的文明提供一个标杆儿。这应该是中华民族对人类社会发展责任的一种担当和自觉，希望我们中国人有这个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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