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句:
一. 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建立在一种错觉上。老师错以为自己可以教学生什么,而学生错以为能从老师那里学到什么。重要的是,维持这种错觉对双方而言都是件幸福的事。因为若看清了真相,反而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在做的事,不过是教育的扮家家酒而已。
二. 我想,痛苦的时候要假装快乐是很困难,但快乐的时候要假装痛苦却好办。
三. 我想起十年前亲身经历的某件事。你还记得吗,我们班的小孩在毕业典礼之后,用刀刺伤了一直以来欺负他的同学。当时,那个欺负人的主谋曾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台词:“我就是看他不爽。”
场景一:
日高(童声,语速较快,明亮地):喂,你知不知道从侧面看烟火是什么样子?
野野口(童声,语速缓慢,低沉地):也还是圆形的呀,烟火是个大球。
日高: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上课不听讲人缘还差。
野野口:因为……我仔细看过。
日高:我知道有个地方住着一位年长的烟火师傅,咱们去请教下他吧。我刚好想把这个有趣的职业写到我的作文里。
野野口:你又要掐我手指强迫我叫爷爷,我不去。
日高:是你心虚了,因为从侧面看烟火根本就不是圆形的。别以为我忘了,去年河畔举办烟火大会那天你妈妈把你关在家里——
旁白:上官文露
在成年人看来,孩子只是无忧无虑地追逐、玩耍,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一定是好朋友关系。他们选择性地忽视了孩子之间的种种“不和谐音”,就好像忘记了自己若干年前也曾经是孩子一样。在《恶意》中,日高不仅是野野口的玩伴,还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支配者,在两个人的来往中占据着主导权,这种种权力关系并没有引起成年人的注意,他们只觉得野野口自闭,日高带他适应学校,适应同龄人的群体,变成一个合群的人。
场景二:
(学校的教学楼顶上,能听到风声和飞机飞过的声音)
日高(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带着哀求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这次又是我?是因为是因为老师表扬了我?还是因为我不给你保护费?还是因为你欺负别人时喊我帮忙我不帮你?
藤尾(少年的声音,烟嗓,略带挑衅):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我就看你不爽,不行吗!
日高:上次你用胶带把我缠起来,那件事……我没有和老师告状。
藤尾:是因为你很享受,不是吗?
日高: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难道不害怕吗?
藤尾:我好害怕呀,noro——从这小子书包里拿出法律课课本,让他在这给我念一下!
日高:他不叫noro,他有名字的,他叫——
野野口(变声期少年的声音,语速缓慢,低沉地):你自己还不是一直都叫我“喂”。
日高:你真的变了,你从前……
野野口:住口。(课本摔在地上的声音)
旁白:上官文露
少年加入暴力团伙的原因真的因人而异,五花八门,并非都是觉得那样很酷,很出风头。有些少年加入了帮派才感觉到交到了朋友,得到了认同,获得了理解,有些少年是被胁迫的,身不由己,还有一些少年是叛逆心使然,觉得不尝试一下学坏,青春就不完整。野野口并不惋惜他和日高的友情,甚至还协助藤尾对日高进行霸凌,原因在于,在和日高的来往中,他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友谊。
场景三:
(场景在午后的咖啡馆,钢琴曲,人们的谈话声和咖啡机工作的声音)
日高(成年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你真的变了,这一身西装革履的我都没敢认,做老师之后个人气质提升了好多啊。
野野口(成年男人的声音,语调比较低沉):只是一份工作,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啦。
日高:你谦虚了,这家的咖啡很纯正,你想来一杯什么?
野野口:你更谦虚,获了全国大奖却没有一点公众人物的架子。
日高:因为得到官方的认可并不代表得到市场和读者的肯定啊,我离我想要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野野口: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坚持写小说。
日高:我记得上小学时老师就经常夸赞你的作文,还说过让我向你学习。
野野口:你记颠倒了吧……这是我上个月写的一个中篇小说,因为想求你斧正一下,就打印出来了。这篇小说的主题是……
日高:可以,我回去看。你既然来了就试一下这里的意式浓缩。
旁白:上官文露
日高把儿童文学领域的资源介绍给野野口这一做法看似慷慨实则耐人寻味。严格来讲,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甚至,假使一个作者已经在儿童文学领域小有名气,那么如果他想转型写成人小说,读者很难给予他充分的认可与支持。因此当我们站在野野口的立场,可以将日高这一行为的潜台词解读为“我想帮你改善下经济状况但是直接给你钱可能会伤害你的自尊”或是“我支持你搞创作但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要试图和我一决高下”。总之就是日高对野野口有所保留,与此同时,野野口在毕业后很多年不联系日高,偏偏在得知日高获得了文学大奖后登门拜访,其动机也不是那么纯粹。
场景四:
(窗外是烟火点燃的声音)
加贺(成年男人的声音):其实本应是其他同事来的,但我临时决定替他来。
野野口:你看,烟火大会。
加贺:身体恢复得如何了,我说了,法庭正等着你。
野野口:我又何尝不是每天都在自我审判,自我惩罚。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也有悔恨。
加贺:你只是后悔抄书稿时太用力在手指上留下了茧子,后悔造假录像时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樱花树,后悔把猫杀死之后没能更聪明地处理掉毒药的痕迹。
野野口:你还在为自己的办案水平自鸣得意,不过确实,你比小说里写的那些警察都高明。
加贺:生活不是小说啊,生活有自己的逻辑和难题。只有你这种走火入魔的人才会分不清虚构和现实,把自己活成了一部小说。
野野口:生活确实不是小说,比如我觉得从侧面看烟火也是圆形的,但是我就只能站在这里,我走不到那朵烟火的另一面。
加贺:别想太多了,你的病就是心思太重才得上的。
旁白:上官文露
野野口在生命的尽头感慨万千,只是这些话只能说给加贺听了。在野野口的生命中,加贺并不仅仅一个前同事,一个警察,更是那个带领他重新回看了他的一生的人。加贺把野野口的童年、少年、青春以及成人后所有的经历拼接起来,让野野口看到自己心中的恶意怎样产生,自己和那个深渊怎样长久地彼此凝视。加贺本人身上体现着极为明确的正义感,虽然在曾经的职业生涯中受挫,但是他的生命历程和个人修养都围绕着极为鲜明的主题,那个主题与他热爱的剑道文化一脉相承,在案件的调查中,加贺的形象逐渐丰富、立体起来,作为野野口的对立面,他是“心剑合一”品质的人格化体现。
性命,打错两个字
懦弱的野野口因妒忌而生“恶意”,作者东野圭吾成功的将软弱的野野口描绘成一个“影子”。故事从开始杀猫为伏笔把我们引入陷阱,而到最终杀死日高并成功的将日高的精神世界二次死亡。带着他心埋心底多年的“恶意”堵上自己的姓名也要毁掉优秀的日高。书中表现出人性的丑恶和阴暗是那么的真实,令人发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