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君说
乱世出枭雄,乱世亦出大师。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国学大师中,能集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为一身的,唯梁启超一人。
他被称作近现代史中“最有号召力的政论家”、“创造新文学的第一人”、“现代史最优秀的学者和百科全书式人物”。
他这一生留下了数千万字的著述,“以今日之自我,反对昨日之自我”,始终不变一颗拳拳的爱国之心。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看梁启超的故事。
为强国,维新维民,启蒙思想
梁启超出生于同治十二年(1873年),广东新会的一个士绅家庭。
他8岁能文,12岁中秀才,16岁中举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少年,曾经被称做“岭南奇才”。
他出身旧式家庭,科举及第曾一度是他的梦想。
所以在中举之后,他又于光绪十六年,进京参加会试,渴望能中进士,为国家效力。
意外的是,进士未中,却让他读到了一本名叫《瀛寰志略》的书,命运转折。
当时的社会,千疮百孔,政府腐败无能,备受西方列强欺凌,“师夷长技以自强”通过洋务运动,深入人心,思想层面的革新在很多人心中萌芽。
梁启超便是其中之一。
《瀛寰志略》这本书以介绍西方地理知识为框架,为梁启超开阔了另一种视野,对西方的社会经济产生了浓厚兴趣。
在好友陈千秋的介绍下,梁启超拜维新派的领袖康有为为师,抛弃旧学,努力学习变法思想,自此走上了以天下为己任的道路。
通过学习,梁启超意识到,中国要想强大就得学习西方变法,改变民众思想,提升国民思想意识。
于是他以“中国之新民”为笔名,在《新民从报》上发表一篇名叫《新民说》的文章。
这篇文章一发表,就成了爆款,备受当时的青年追捧。
24岁,梁启超受邀请主编《时务报》,发表了更多文风犀利的维新文章,以笔做刀,切开了旧式思维的“脓疮”,新思潮席卷清末。
光绪二十一年春,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签订,让天下人心寒。
康有为和梁启超恰逢入京参加会试,便联合1000多名举人,“公车上书”,“拉开了维新变法”的序幕。
他们宣传西学,要求民众自强,渴望通过变法改变中国落后且被动挨打的面貌,挽救民族的危亡。
新的思想被接受不容易,推倒旧的思维更不容易。
维新派得到了光绪皇帝的支持,颁布“明定国是”诏书,宣布变法。
但光绪皇帝受制于保守派慈禧太后,根本无法真正左右时局。
慈禧痛下杀手,维新派被捕的被捕,杀头的杀头,变法仅仅维持了100多天就失败了。
改革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这是常识。
因为改革不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进程;不是一种主张,而是一个规律。
所以,梁启超并没有就此颓废。
他说“男儿志步天下事,但有进步不有止”,就此出走日本,期待新的时机。
为救国,清醒独立,与时俱进
梁启超在日本流亡了14年。
命运的变化对智者来说,犹如月之阴晴圆缺,毫无妨碍,但血的代价太大了,却不能不反思。
跳出了固有的圈子,没有了利益的纠葛,梁启超拥有了重新去解读国内时局的视角。
他认识到中国所以不振,最根本的原因是“国民公德缺乏,智慧不开”,想要改变,只进行明君贤相的革命不行,必须先改变民众的思想。
他开始改良自己的政治主张,鼓吹立宪,先是在横滨创办了《清议报》旬刊,然后又以《新民丛报》为阵地,鼓吹“开明专制”论,希望能够推行“仿行宪政”。
一个人的价值观,决定了他的行为准则。
独立的见解,让梁启超不屈从老师康有为的政治思想;和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派进行辩论,谁也不服谁的气;同时将更多的时间,放到了对民众思想的改造上。
在日本,他建立新学,开办了多所学校。
研究日本的政府结构,从西方文化思想中选择政治类、法律类、教育类等,当时中国发展急需的书籍进行翻译,介绍给国内的学者。
身在国外,心系海内,回归是梁启超的梦想,只是等清政府下台,回到中国,他已经40岁了。
此时,国内的政局三分天下。
袁世凯手握军政实力,选择称帝;革命派又发动了辛亥革命,打响了武昌起义;而改良派声势浩大,却苦于无实权,只能存在于舆论。
梁启超的回国受到各界欢迎,却也活得很边缘化。
他痛斥袁世凯称帝,即便袁世凯给他送上二十万银元,也无法买断他的抨击。
康有为企图复辟帝制,他也不赞同,逐渐和老师分道扬镳;革命派推动辛亥革命,他认为遭殃的还是百姓,与之唇枪舌战。
很多人一度认为梁启超,政治立场多变,但他却非常清醒。
他说,这是与时俱进的选择,都不是意气之争,也不为争权夺利,重心围绕的只有“救国”。
有人说:“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怕自己吃亏的人,才是高尚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梁启超就是这样的人:不惧非议,直面内心,对国家人民有利的赞同,不利的坚决不苟同。
为兴国,推开政治,专心教育
一个人不再去在意个人得失的时候,往往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梁启超归国后,加入了共和党,被推举为“进步党”的协理,先后担任过袁世凯政府的司法总长,段祺瑞政府的财政总长。
但在这些位置上,因为时局变动和未达到内心的理想,任期都很短就结束了。
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梁启超为了提升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地位,自己筹款,组织了各界专家代表团,参加了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上,梁启超为中国的利益据理力争。
他不断的将和会的消息传到国内,让广大民众参与到国家未来的决策中,推动了五四青年运动的爆发。
五四运动影响了整个中国的未来进程。
青年人在运动中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也让梁启超意识到,一个国家的未来,根本还是教育。
他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所以从巴黎归来,梁启超就推开了政治,任教清华,将后半生都倾注到了教育上。
再次转变,他反思了科学与人文的关系,认为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提倡的“正心诚意”不能丢,打通了新旧文化的任督二脉。
当时的清华学院组建国学研究院,梁启超推荐了无学历的陈寅恪,引发震动,促成了后来清华四大国学大师的诞生,也缔造了一批新文化运动的青年才俊。
徐志摩、梁实秋、蒋百里,蔡锷、王庚、陆小曼……都是梁启超的高徒。
梁启超的家书成了教育学集锦,他的九个子女也成了各行业的专家。
长女梁思顺:诗词研究专家
长子梁思成:建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次子梁思永:考古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三子梁思忠:英年早逝的炮兵上校
次女梁思庄:著名的图书馆学家
四子梁思达:著名的经济学家
三女梁思懿:著名的社会活动家
四女梁思宁:光荣的革命军人
五子梁思礼:火箭系统控制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他还鼓励儿子梁思成、儿媳林徽因,要善于找苦吃,让他们不要急于找工作,一定要坚持初心,做能够利国利民的事业。
告别政治,并不意味着告别国民责任。
为国家举贤才,培育栋梁,是真正的千秋伟业。
梁启超提倡的“开民智”、“养新民”的人心教化,成了国家救心的良药,直到现在依然在发挥着影响力。
1929年1月19日梁启超在北京协和医院去世,享年55岁。
英年早逝,令人叹惋。
一生尘埃落定,他淡然的为今生留言:“知我罪者,让天下后世评说。”
日本的伊藤博文曾说:“梁启超这个青年是中国珍贵的灵魂”。
梁启超活成出了最大的价值。
他一生行走在改变的路上,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做了富强民主道路的先行者,也成为了思想启蒙的领航者。
当今社会,这种精神依然适用。
他让我们认识到:
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能正确利用它,心存国家利益,一次足够璀璨,一次足够改变,一次也足够影响未来。
各个生命都有无数次选择,能不停的正视它,始终坚守民族大义,选择就成了出路,成了方向,成了思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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