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曾随驴友登山队一起登上了金轮峰。站在峰顶四顾,但见鄱湖浩渺,沃野千里。山乡田野自然村舍,星罗棋布;湖中渔帆相逐,鸥鹭翩然。金风一起,便稻菽千重,金黄与翠绿相间,夕阳西下,有古树千载,青峰与晚霞齐观。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忽然变成另一番模样。就连名字也多了一层新的意涵「灿村」,一个发光的名字。
零乱的屋舍已变成井然有序的街面,魏晋建筑的遗风让整个灿村有了穿越的错愕,鳞次栉比的街店,幌帜飘飘,一条清流穿街而过,古色古香的雕栏与木窗衬出一派江南小镇的风味情调,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路边的古树有了新姿,游步石边的蕨类更加绿中泛青,这里一团,那里一丛,连着青苔斑驳的水道一直延伸到山脚。
那些水蔓菖蒲浸淫在溪流中沼泽中静然不动,飘花的芦苇如雪片一般装点着池岸的风景。几棚清雅茶席沿溪而设,温婉如水的江南女子腊巾茶服,伺弄着各式茶器,双手递茶,古典而悠然。
一栋青砖黛瓦的木构戏台托起晚清民国的旧式风俗,西皮二黄的唱腔与色彩斑斓的戏服相互交织,午后的秋阳晃荡在树荫与流水之间,反映在石甬与古屋上,细碎而零乱。
距之不远还有一家书院,名「望庐书院」。门匾未见,藏书未久,宽阔的室内空间由玻璃透墙相间,抬头北望,墙外庐峰翠影,山岚雾黛尽收眼底,不愧为“望庐”二字的传神。
但作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文化交流会所,望的是山峰树影,读的是天地玄黄。这样一想,便感觉这番天地实在是当初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紧邻其后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江南特有的纸制雨伞悬在半空,撑开了深宅中的旧时月色。第一次走进这里,内心有一种惊诧,归宗,与我久困的身心有某种契合。
记得我的《半山听雨》新书发布会当时还没有做出具体规划,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正在犹豫之际,一次偶然机会遇上了归宗,遇上了望庐,一拍即合,就在这山青水秀的望庐书院,倚金轮而赏秀,居半山而听雨,成了我这本小书的福缘。
自此之后,我对归宗对望庐书院有了更深一层的好感与牵挂,每游至此,总喜欢在此小憩,作短暂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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