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宗、归宗》之三 作者:黄爱和 朗诵:地瓜哥、文田

《归宗、归宗》之三 作者:黄爱和 朗诵:地瓜哥、文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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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唐以来,归宗寺屡遭兴废,明清之间,多呈兴盛,最为旺盛时期,寺中斋供烟火不断,可同时容纳一二千人用斋,寺中斋舍有数百间之多,甚至还出现行宫别苑,规模之大,影响之广为江南寺庙之首。


至文革前,寺前山门还曾有“江右第一名山"横匾。最后一次毁于1938年的抗日战争。日军溯长江而上,经九江而进攻武汉,一路上闯关而过,如入无人之境,只有到了九江段,却屡屡受阻,尤其到了庐山至德安万家岭一带,一度久攻不克。于归宗寺前后遭遇薛岳军团与当地游击队的死守,归宗成为阻敌的天然屏障。


金轮峰顶铁塔岿然,守军顽强坚持一个多月,日军无奈,一方面请来增援兵力,以远程炮弹攻击守军,山顶铁塔与寺庙均毁于炮火,另一方面通过买通当地百姓断其守军后路,躲避在山上的三十多个村民下山寻食,被日军守兵射杀,其惨状实不忍睹,寺庙里的僧侣见状忙帮着掩埋尸体,并在归宗寺附近立墓牌——“一见心寒"。


日军将寺中大量珍贵文物洗劫一空,包括归宗寺存有的历代名家法帖碑刻28块。至文革时,归宗寺庙残存摧毁殆尽。


等我重来此地时已经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归宗除了一片瓦砾之外,只有几排简易的校舍与教室。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几棵巨形古樟矗然不动,老态龙钟,有的古树仅剩下半边皮肉、几枝青桠独自支撑着残破的躯体,以顽强的意志延续着衰朽残年。


一口巨形铁钟卧扣在地,钟体锈蚀得斑驳不堪,裸露在天地之间,经风沐雨,只是往日的悠扬钟声再也不闻。


第一次来归宗时是老师带领我们来进行“忆苦思甜”教育。早上一辆拖拉机带着三十多个同学,一路巅波,一路狂歌,等我们赶到时已快近中午了。


那时的归宗早已是一所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并不规整的校舍自由分布在古木丛中,平整而宽大的砂石操场有不少的同学来来往往,倒扣在地的古钟高过我们的人头,伸手触摸的刺激感让我很快缩回了手。钟体上的字迹分明,似乎在告诉我些什么。


当时无法推测与想象当年悠扬钟声的宏大与悠长,只有长时间一老一小、一人一物的长久对视与无语,更无法想象这种对视意味着什么?


临到中午吃饭的时侯却发现自己没有碗筷,孑然一身干眼瞧着别的同学吃着不见油花的海带汤及糙米饭,手持着薄如蝉翼的饭票发呆,幸好有个小同乡洗净他刚吃完的碗勺递给我,让我有些感动,吃着平生第一口大食堂的饭菜,感觉的滋味一定不是“忆苦思甜”四字所能涵盖的。等回到家里一问,同行的还有一个同村同学没有吃上午饭,空捏着个饭票饿着肚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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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宗千年古樟   


后来因工作关系,常往来穿梭其间,每每至此,只见那几棵古樟,静然伫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古树对峙着那片零乱的土地,守望着那些因岁月流转的人世沧桑。


人们似乎习惯了归宗无寺无钟的长久岁月,人们的脚步游离在时间之外,那远逝的古寺钟声已有大半个世纪,历史总喜欢这样兴兴废废,离离合合,一个打旽或就是一两个世纪也未可知,据说那鼎巨形铁钟已收藏进了博物馆。(醉注:古钟已被请回归宗寺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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