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招安的旅程五十四回: 拎不清的矮脚虎与拎得清的锦毛虎，态度的差别就是命运的差距

上回我们说，在大家在攻陷官军清风寨，打扫战场的时候，王矮虎直奔刘高家中，拿得那妇人，将去藏在自己房内。

王英当时想，如果当初不放刘高妇人下山，刘高妇人就不会遇见下山的宋江，也就不会出首举报，宋江就不会被抓，清风山也就不会直接对抗官军，秦明也就不会前来征讨，宋江自己也就不会受困，秦明全家就可以保全。这完全就是一起释放妇人引起的江湖连环惨案。看来，你们都错了，我王英是对的，放妇人是错的，不放才是对的。

王矮虎本来以为，事情既然证明自己是对的，宋江燕顺都错了，所以这个妇人就是一个战利品，而且是王英正确思路的战利品，是王英的战利品，也是众人此前对他种种不公正的一种补偿。但是，王英又错了。因为燕顺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羞愧地躲起来，而让王英为所欲为，得偿所愿。他们在为自己的失误，寻找报仇泄愤的对象。而这个对象，正是刘高妇人。

燕顺动问道："刘高的妻今在何处？"王矮虎答道："今番须与小弟做个押寨夫人。"燕顺道："与却与你；且唤他出来，我有一句话说。"宋江便道："我正要问他。"王矮虎便唤到厅前。那婆娘哭着告饶。宋江喝道："你这泼妇！我好意救你下山，念你是个命官的恭人，你如何反将冤报？今日擒来，有何理说？"燕顺跳起身来，便道："这等淫妇，问他则甚！"拔出腰刀，一刀挥为两段。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心中大怒，夺过一把朴刀，便要和燕顺交并。

王英的脑子再一次短路了。他不仅无法理解宋公明，现在，连天天在一起厮混的兄弟燕顺，他也无法理解了。

当燕顺动问刘高妻子今在何处的时候，王矮虎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因为假设燕顺他们自己认为自己错了，王英是对的，那么应该把这个妇人视为王英的礼物。燕顺应该说：“看不出来啊，你这个王矮虎，眼光很毒嘛，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看来我这个山寨头把交椅，该让你你坐才是哈，看来。我老燕真是老喽。”还有说，“兄弟，这下，你满意了吧，称心了吧？！瞧你这德性！”既然燕顺并没有在妇人的事情上打趣王英，王英已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当时他听到燕顺问他刘高妇人在何处的时候。让人惊讶的是，王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王英没有顺着燕顺的问题去回答说刘高妇人在那里。王英回答燕顺的是，"今番须与小弟做个押寨夫人。"为什么呢？因为王英知道，燕顺的问话，不是简单的了解刘高妇人在哪个具体的位置，不是一个地理坐标题，这个问话的目的，就是要找刘高妇人的麻烦。是一道政治审判题。

所以王英赶紧卡位说，今番须与小弟做个押寨夫人，王英预料到燕顺宋江他们要找刘高妇人的麻烦，他赶紧提出一个要约，那就是刘高妇人我可以交出来，让你们询问，指责，批判泄愤，但是女人是我的，批评完了要还给我。这个咱们得说明白。说明白了，我才把她交出来。你们不要乱来。

王英的话语中既然蕴含着一种你们不要乱来的含义，那么说明，王英已然预感到燕顺宋江们马上就要乱来了。

但是，王英设想的剧情并没有发生，当时王矮虎忐忑地将妇人唤到厅前。那婆娘哭着告饶。宋江喝道："你这泼妇！我好意救你下山，念你是个命官的恭人，你如何反将冤报？今日擒来，有何理说？"燕顺跳起身来，便道："这等淫妇，问他则甚！"拔出腰刀，一刀挥为两段。

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夺过一把朴刀，便要和燕顺交并。

你们，太欺负人了，是不是！

浆糊脑子一样的王矮虎，一直只是在一些小是小非的层面上扑腾，什么我抢夺的妇人归我，你不许破坏我的财产。什么燕顺你咋不守信用？公明哥哥你咋说翻脸就翻脸，这些都是小是小非的层面。你王英咋不能到更高的层面上，去看看眼下的格局与形式，喔，你太矮，够不着。

为什么公明哥哥发出的种种信息，燕顺他们都准确地收到了，而你却猪油蒙了心，视若罔闻呢？

让我们将拎不清的王英与拎得清的燕顺做一个比较，大家就能清晰地看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插图：唐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