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中世纪之前的古代音乐：社会文化对音乐的影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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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社会文化对音乐的影响


图1-1　中国音乐家：甘肃省敦煌石窟的唐代（618—907）壁画。画中描绘了多种中国乐器。这一时期的乐谱和乐器均未留存至今，但这幅壁画的内容展现了乐器的高度发展。

我们关于古代音乐的认知充其量也只是粗略的。在古代，音乐的保存依赖于口头传统，这是音乐传承最主要的手段。对于在罗马式时期之前所创作的音乐，近现代学者只能准确修复其少量旋律片段。各个民族的音乐主要以即兴发挥的形式存在。而始终如一的书面记谱形式是在中世纪才发展起来的。

几种现代资料来源让我们了解了古代音乐的本质。首先，对于20世纪传统群体——如非洲、北美印第安、南美印第安和大洋洲的各种部落族群——的音乐实践的研究，使学者能够部分地重现早期文明的音乐。其次，我们也可以通过研究那些文化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下来的古文明的音乐风俗，如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和日本。其他用以理解古代音乐的研究资源包括乐器的视觉再现、乐谱的残存片段、关于音乐的著述以及少数保存完好的古代乐器。这些资料已被用来研究地中海地区各民族的音乐，如埃及人、希伯来人和古希腊人。


图1-2　古希腊瓮上的演奏里拉图：里拉是古希腊早期形似竖琴的弦乐器的一种简单形式。双耳陶罐，即古希腊的酒罐，是古希腊人进行绘画的一种媒介，这些手工艺品的遗存物上记录着古希腊生活的诸多方面，包括乐器和表演。里拉有一个音箱，通常用玳瑁制成，琴弦是用拨子来拨动而进行演奏，即图中演奏者右手所持物件。（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罗杰斯基金，1922）

20世纪期间，人们对于民间和非西方文化音乐的兴趣急剧增长。此类音乐对于欧美流行和古典音乐的影响在19世纪已有所表现，1950年以来，这种影响变得愈加显著。如今听到的许多本土音乐都已融入了欧洲音乐的传统因素，尤其是广播、录音、电影和电视中的音乐。尽管欧洲音乐传统影响广泛，但仍有一些风俗保留了民间音乐的纯粹性。此类音乐的上演使20世纪的人们了解到了西方艺术音乐中并不常见的节奏、旋律体系和音色（Timbre）。

似乎明确的是，在现代欧洲文化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文化将音乐作为纯粹独立的艺术形式。然而，作为表现媒介的音乐有着与人类同样古老的历史。与洞穴壁画、石刻、雕塑、陶艺和绘画等图画和造型表现方式一样，音乐与社群仪式和个人情感表现联系紧密。大多数关于音乐的参考资料（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图片的）都会指向如下结论，即音乐习俗——包括被接受的音乐种类、其呈现方式和所使用的乐器——都取决于占主导地位的宗教。然而，这并不排除广泛使用的带有世俗目的的音乐。

器乐音乐是古代希伯来人宗教仪式的一部分，由职业音乐家主持。人们颂唱取自《圣经·旧约》的段落。有迹象表明，轮唱赞美诗集和会众应答短诗非常普遍。这些习俗以及赞美诗的演唱，无疑大大影响着早期的基督教徒，也影响着音乐在其宗教仪式中的地位，在这些仪式中，圣咏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发挥着主导性音乐的作用。

地理环境常常影响着音乐习俗。地理位置对职业选择和职业习惯有着重大影响，而不同职业的选择反过来又影响到各个民族的民间音乐和古典音乐。经济、自然资源和科学技术等因素影响着乐器的发明制造，并进而影响到了音乐其他方面的发展。这些影响可见于所有早期文化的音乐中。

古希腊的气质观（doctrine of ethos）通过调式音阶（Scale）内部的乐音关系而赋予其音乐以伦理价值，旋律则以这些调式为基础而得到了构建。其中，某一调式中的旋律被认为是阴柔的、女性化的，有些调式被认为有损年轻人的道德品行，还有一些则被认为会激发好战行为。柏拉图（Plato）在其《理想国》（Republic）中指出了可用于教学的音乐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