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纸上千年的泣血悲痛——唐·颜真卿《祭侄季明文稿》

听，读者为你讲述，了不起的中国文化。

在中国书法的历史上，唐代的颜真卿可以说是声望极高。苏轼曾经评论说：“诗至于杜子美，书至于颜鲁公。”这是说颜真卿在书法上的地位就像杜甫在诗坛上的地位一样。很显然，“颜体”影响了后世的无数人。而在颜真卿的作品中，《祭侄文稿》是目前传世最具影响力的旷世名作，被誉为“天下行书第二”，仅次于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第一部分，我先说说《祭侄文稿》的概况和背后的故事。

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现在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是难得的唐代书法传世真迹。这整卷作品横59.6厘米，纵29.2厘米，大概相当于现在两张A4纸横着拼起来的大小，内容全文不超过300字。这份文稿写于公元758年，距今已有1200多年历史。

在中国，宋元以前保留的书画真迹很少。为什么少呢？原因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历经多次战乱，很多书画文物珍品在战火中难以保存；另一方面，书画一般都是在纸或者绢上绘制的，相比金属器皿或者玉器、木器等耐储存的文物，书画的生命本来就极为脆弱，光线、空气湿度、微生物等都可能对书画造成影响。因此，历经千年流传至今的书画基本上都是稀世珍宝。

在珍品《祭侄文稿》上，有名人题跋和几百年来历代藏家的印章几十方。根据这些题跋可以知道，在唐五代时期，这件作品很有可能是在颜真卿的家族中承传。后来到了宋代，这幅作品还曾流入私人藏家和宋代宫室，到南宋灭亡后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在私人藏家中流传一段时间以后，到了清代乾隆年间，《祭侄文稿》又成为皇室所有。

根据《文稿》的内容，以及唐代的历史史实，可以还原出当时那段令人唏嘘的往事。那是唐玄宗天宝十四载，也就是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这时山东、河北等地硝烟弥漫，百姓流离失所，不少唐王朝的官员勇敢地站了出来，要对抗安史叛军。

这个时候，颜真卿和自己的堂兄颜杲卿分别驻守在平原郡和常山郡，也就是现在的山东德州部分地区和河北省石家庄市部分地区。兄弟两人遥相呼应，牵制住了一部分敌军力量。而颜杲卿的儿子颜季明常常往来于两郡之间，帮助父亲和叔叔对抗叛军。《祭侄文稿》中说的侄子正是颜季明。

虽然颜真卿与颜杲卿尽了全力，但安史叛军势力太过强大。一年之后，也就是公元756年，史思明攻陷了常山郡，颜杲卿、颜季明一家30多口人都被残忍地杀害了。据说颜杲卿被绑在桥头的柱子上行刑，直到气绝身亡以前，他还在大骂叛军。两年之后，颜真卿才找到机会，派人到河北寻找兄弟和侄子的尸骨，可是最后只寻得了颜季明的头颅和颜杲卿的部分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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