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用中国智慧，解决文明冲突

今天想探讨一下第三个挑战，也就是文明冲突的挑战。我们都知道1993年的时候，美国保守主义政治学者萨缪尔·亨廷顿教授在《外交季刊》上发文提出了文明冲突的观点，当时随着苏联解体和冷战的结束，他提出这么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就今后世界的冲突根源将不再是冷战时期的意识形态分歧，而是文化方面的差异，特别是他叫“文明的冲突”。那么在亨廷顿看来，伊斯兰文明对西方文明的挑战是毫无疑问的，但这种挑战不具根本性，因为伊斯兰文明没有核心国家，所以它无法撼动西方主导的国际体系。那么谁有可能撼动这一体系呢？亨廷顿当时就把目标锁定在中国，一个在东亚秩序中居支配地位长达数千年的中国文明。他认为伊斯兰文明可能会与中华文明联手来对付西方基督教文明。多数中国人都不认同他的观点，因为从中国人的视角出发，不同的文明完全可以和睦相处。但从这次疫情蔓延的过程中爆发出来的大量的种族主义言论、言行，从初期“是黄种人的病”，到后期对华人的歧视，对中国的污名化，还有去年中美贸易战的时候，美国国务院一位高官所讲的，这是“与非白种人的冲突”等等。我们应该知道实际上亨廷顿教授他只用学者的语言讲出了西方社会长期存在的深层次的西方中心论，以及与之相连的这种种族主义的心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此我们要高度警惕，并联合西方和世界各国反对种族主义的力量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

中国是一个文明型国家，是一个历史没有中断的古老文明和一个超大型的现代国家的结合。我们的政治文化传统要比西方的文化更加包容，我们一直认为不同文明可以互相借鉴，取长补短，最终实现双赢，实现多赢。但被欧洲中心论熏陶了数百年的西方人要接受世界不同文化各有千秋，可以互学互鉴，取长补短，这很不容易的。中国小孩子都懂三人行必有我师，但西方主导文化中还是三人行我必为师。当然这次西方因为这个原因栽了大跟头，在这次疫情防控中，那么西方对中国防控经验这种傲慢的态度，他们的偏见，结果祸害了西方自己。但即使在今天，在新冠疫情横扫西方世界的时候，要西方人佩戴口罩还那么难，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我记得那天英国首相约翰逊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他的防疫计划，包括极为恐怖的群体免疫构想，他当时满脸微笑地说：勤洗手，不需要戴口罩。我不久前刚去医院看望了几位新冠肺炎病人，和他们每个人都握了手。我心里就想这不是一些人眼中义和团吗？刀枪不入，病毒不入。过去几个月中间西方这种愚昧我们见得还少吗？我们国内的公知动不动就要给中国人民启蒙，其实今天更需要被启蒙的是中国公知和西方的很多人，不知道这次疫情的悲剧能否使他们中一部分人明智起来。中国人有从善如流的文化基因，西方人受宗教的影响更相信某种绝对真理。很多人是唐·吉诃德，不碰南墙不回头的。

另外中西方的一个主要差别就是西方历史上有上千年的宗教冲突和宗教战争，包括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之间长达千年的冲突和战争，包括同一宗教内部不同教派之间的无数战争等等。而中华文明相当独特，中国历史上也有各种各样的战争，各种各样的冲突，但很少有宗教战争，这种差异与西方一神教传统有关。一神教传统意味着就是他有很强的排他性，你和我的信仰不一样，你是异教徒，我是正确的，你是错误的，甚至邪恶的，我必须把你变成跟我一样，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

那么相比之下，中国的宗教传统本质上是更加包容的，更加综合的，所以中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宗教传统，出现了儒释道互相交融、相得益彰的这种局面，这也使中国社会成功避免了长期宗教战争的煎熬，我想这也是中华文明得以延续数千年而没有中断的主要原因之一。回想当年欧洲的启蒙思想家，无论是伏尔泰、莱布尼茨、斯宾诺莎等等，面对当时政教合一，宗教战争不停爆发的欧洲，他们高度羡慕、高度赞扬，中国这种他们称之为“自然宗教”的传统，也就是比较贴近自然的、世俗化的、非政治化的、非零和游戏的这种伟大的传统。

那么与西方相比，中国宗教还有一个源远流长的传统，那就是不允许宗教干预政治。这种政教分离的传统在中国远远早于西方，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历史上宗教冲突和战争远远少于西方的主要原因之一，我们对此感到自豪。在文明冲突和宗教冲突频发的今天，这种中国传统和中国智慧是弥足珍贵的。

当然，要西方接受这些事实和智慧还不那么容易，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去20来年，西方的经济普遍低迷，民粹政治导致了今天西方右翼势力在很多国家抬头，西方右翼思维特征大致是这样的，对内他们担心移民造成国家认同危机，对外他们依然沉迷于白人优越论，中国的成功，包括这次抗疫的成功都威胁了他们的优越感，威胁了西方，特别是盎格鲁·萨克逊人主导的国际秩序，他们就想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加以遏制，当然他们也越来越力不从心。那么这一场疫情后，我想他们将更加力不从心。亨廷顿当年就力主美国联合欧洲形成西方文明的合力来对付中国。西方现在有些人也想推动这种联盟，以维持西方继续主导疫情后的国际秩序。但不久前英国《卫报》一篇评论文章是这样感叹的：“1945年以后，欧洲与美国建立了跨大西洋联盟。妖魔化苏联，但在今天不管欧洲国家有多么不满，有多么各种各样意见，都不大可能对中国采取类似的行动。其他地区更是如此，毕竟当今世界联系已经更加密切了，互相依存更加加深了，对美国的敬畏也更加少了。而美国领导地位和领导能力的双重危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2018年10月时，我曾经在哈佛大学做过一个演讲，我呼吁美国解放思想，借鉴中国这种兼容并蓄的文化，我对美国的零和思维做了一个解构，我当时这样说的，我说美国人习惯提出的问题是什么呢？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英文叫做China a friend or foe？这个问题背后是典型的黑白分明、我赢你输、零和游戏的思维逻辑，而中国人更可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个国家是朋友还是潜在的朋友，用英文可以说A friend or potential friend？换言之，在中国政治文化中，特别是处理国与国关系的政治传统中，所有国家都是现在的朋友或者未来的朋友。中国人是长线思维，不以意识形态划线，不以政治制度划线。即使某个国家由于种种原因，目前与中国的关系还是困难重重，我们都希望最终能够化敌为友，大家一起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当然，化敌为友不是浪漫主义，这需要强大的实力和定力，需要勇敢的斗争精神。中国文明型国家特点在这次抗击疫情中得到充分的体现。我们可以做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做到全国一盘棋，西方国家一个也做不到，西方民族国家几乎都是只有一方，没有八方，更没有八方支援可言。有福可以同享，有难无法同当。这次这么多西方国家卷入了劫持口罩的内斗，加拿大一位省长干脆说，美国总统对加拿大口罩出口的禁令是没有人性、相比较，中国作为文明型国家，其内部的团结精神、互助精神、回旋余地、战略纵深都是西方民族国家难以比拟的。那么这次抗击疫情，展示了中华文明的许多优秀的传统，我们不惜成本地抢救每一个生命，这是人命关天的信仰。这与西方国家经济利益优先，毫无人性可言的群体免疫和放弃老人的选择，形成鲜明的对比。多少中国人这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生活在这个最尊重生命的国家是多么的幸运。我们为这种最尊重生命的中华文化感到无比自豪，对整个世界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人权教育吗？连生命权都不尊重的国家，还有资格谈人权，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中国抗疫过程中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戴起口罩都宅在家里，这靠的不仅是党和政府强大的动员能力，也反映出中国文化中的责任心。一个人对家人、对他人、对社会、对国家要有责任感，在西方社会不要说十几亿人，哪怕你要让一个小区的人戴上口罩宅在家里，是多么的不容易，个人权利至上的文化深入骨髓。经历这次劫难之后，我相信西方的有识之士也会反省反思西方文化中的诸多偏颇和极端的倾向。从中国人的视角来看，权利与责任的平衡，自由与自律平衡是一种常识，个人权利至上的文化，最终将无法应对现代社会的许多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