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失联女大学生已确认死亡。
最新消息:警方发现了安眠药瓶,女孩衣服上没有血迹。
“应该是先结束了生命,后被动物攻击。”搜救人员说。
来的时候,一身行囊,一副年轻的容颜;走的时候,只剩破碎的衣裳,和残缺不全的骨骸。
空寂荒蛮的无人区回荡着女孩的绝望,也留下了父母的哀吟。
他们与孩子的最后一面,在公安局。看着那空荡的骸骨,听着警方在耳边通报DNA比对结果及整个搜救的过程。
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成了最后的遗憾,爸爸艰难地说:
“我们的女儿黄雨蒙,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然而,承受着丧子之痛,女孩爸爸仍不忘感谢搜救队员:
“我和孩子妈妈非常感谢党和政府,特别是格尔木市公安局全体搜救民警,连日来深入可可西里高海拔无人区不间断寻找我们的女儿。”
如果家长没有发声,救援队员的辛苦,无人问津。
在生命的禁区,搜救难。
4天时间里,搜索了超过1000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是什么概念呢?
相当于14万个足球场,2270个天安门广场。
有的地方车子进不去,队员们只好徒步,每天要走至少二十公里。
袜子磨破,脚磨烂了,他们捱着疼,迎着强劲的寒风,不放弃遇到的每一个沼泽和湖泊,展开大海捞针式的搜救。
然而,队员们面临的险境不仅是找人难。
这是一只羊的尸体,肉全被挖走,只剩沾满血的骨架。
骆驼斜躺在地面,肚子上一个大洞,五脏都给吃空了。
还有这个,在残暴的袭击下,它的尸体只剩一坨毛皮,黯然地垂在地上。
无人区之所以叫无人区,不仅是为了留下一方净土,更因为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无法生存。
野生动物会毫无顾忌地向同类发起攻击,更不要提人。一旦碰上,凶多吉少。
极端的天气,是另外的隐形杀手。
前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下起冰雹。如果感冒,会引起肺水肿、脑水肿,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出现严重的休克和昏迷状态。
有些队员停留时间长了身体吃不消,出现缺氧、脸色发黑等情况。
救援队员们在这样的恐惧下,不敢吃、不敢睡。
这世上本没有天生的英雄,只是因为有人需要,才有人愿意牺牲。
大自然是善良的慈母,同时也是冷酷的屠夫。
换个思路,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也没有如今的曝光度,依旧会有很多不了解无人区的人前仆后继。
然而,驴友在冒险,救援队更在冒险。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35岁男子独自一人去爬山,在海拔5080米的山中扎帐篷露营。
食物耗尽、体力耗尽,下山的最佳时间错过了,他躺在帐篷里发出求救。
为了救他,救援人员翻了整整3座高峰。
上山的时候,沿途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巨石,人走在上面,颤颤巍巍,只能小心翼翼地攀爬。
救援之路犹如在刀尖上起舞,有消防战士差一点从高山上滑落。
下山的时候,空中扬起了冰雹。队员们用担架驮着男子,你拉着我,我扯着你,这才成功解救了被困的人。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如果没有他们的紧急救援,等待男子的将是无从想象的悲惨遭遇。
然而,穿梭在最危险的地带,做着最苦最累的营生,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
救援队员却是一直被忽略的群体,只有发生意外的时候,他们才会被提起。
救援队员有多辛苦?
穿越无人区,攀爬拉萨高山,类似的救援险境并不是最困难的。
还记得翼装飞行女大学生身亡事件吗?
天门山,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几座孤峰兀立,上顶云天,令人望而生畏。
女翼状飞行员意外坠落后,因为没有携带GPS,无法准确定位。
搜救队只得在2平方千米的山内,展开最无助的搜救。
两侧绝壁,空谷幽深,180度的陡坡层层叠起,救援队寻到山坳里。
有一位救援人员掉入了悬崖,还好被大树挡住。
挂在树枝上,这才救回一条命。
行至密林深处时,蛭蛇环伺,遍地的蚂蟥随时爬到人的身上啃噬鲜血。
为了避免被咬,队员们只得用胶带将小腿层层缠住。
每过一段时间,需要停下来,将脚腕处的缠布解开,把血迹擦去,才能继续上路。
可不论搜救有多困难,他们不肯停下匆忙的脚步。
在他们心里,多走一步,走快一点,也许就能救下一个人。
但有的人倒下了,再也没起来。
2017年12月3日,58岁驴友带着一只狗,在秦岭失联。
搜救员黄忠文,不幸遇难。
参与搜救工作的4年时间内,他救下200个人,唯独这次没把自己救回来。
在失足坠崖前几分钟,他提醒同行的救援队员说:
“这里有暗冰,你们要小心。”
话落,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黄忠文滑入了约五十米高的山沟。
另一边,黄忠文的妻子还在等着他回家。
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一具遗体。
救援队友、民警、黄忠文救过的人,纷纷前往家中吊唁,在他的遗像前上香,送老黄最后一程。
妻子看到一个个丈夫曾经救下的人,捧着丈夫的遗像,难忍泪水。
“他常说,救回一个人,就会有一个家庭获得完整。”
老黄的小家散了,妻子和当兵的儿子再也等不来爱的人,往后余生,只剩孤单为伴。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难以再见。
我不反感大家探险,也不反感大家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挑战生存能力。
但一些悲剧,如若遵守规则,本可以避免。
你在冒险,送死的是救援队员。担惊受怕的是他们的家人。
胡适说:
“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空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
反之,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
从字的结构上看,将“忌”字拆开,上为己,下为心。
意思是为人,最忌把自己放在高处,“心”里只装着“己”。
无人区写着人不可以进的汉字标识,有人偏要进。
湖边挂了“禁止游泳”的牌子,有人还是一跃而入。
景区明明禁止爬野路,偏偏有人为了逃票,以身涉险。
《银魂》里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自由不是无法无天,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活下去。”
任何自由都有边界。
救援队员劳累、面临生命危险的另一面,是部分遇险者的无知和愚蠢。
2016年,五男一女,违规进山,4次误发SOS信号。
深夜9点半,四川四姑娘山管理局连续收到了几条救援信号,当下组织救援队,立即赶往山区。
而当一行人历尽艰辛,在凌晨2点30分终于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看到搜救队员着急的样子,一行人擦着惺忪的睡眼,很是意外。
原来,SOS信号也可以是游戏,草菅人命,也可以用玩笑盖过去。
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写过一句话:
“有些中国人不习惯认错,反而有一万个理由,掩盖自己的错误。”
还是在四姑娘山,2011年发生了更可笑的一幕。
14人的团队违规穿越四姑娘山失踪。
为了救这14个人,前后出动了300多人,持续十余天进行地毯式搜索,搜救成本超过10万元。
获救成功后,有人不满了:
“救我怎么了,应该的。”
无知与傲慢同级,迂腐与蛮横同行。
这不是个例。
我想起了复旦大学18驴友黄山事件。
18个同学,大晚上违规逃票进山,又因唯一一台GPS落水,集体被困黄山。
为了救他们,200余警察以及来自消防、综治队、环保放绳工的队伍,打破“夜不上黄山”的说法,分批次,
在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黄山上,边找,边吆喝了近六个小时,终于在凌晨两点半找到了他们。
发现他们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已经体力耗尽。
然而,考虑到雨夜危险,大雾弥漫,那18个人又很虚弱。
于是战士们强撑着,打着手电,爬索道,穿河流,有人在前,有人在后,冒雨护送18个人下山。
为了给一个女孩让路,张宁海摔下了30米深的悬崖。
他才24岁,却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复旦这18人的任性买单。
因为山路难走,只得一个人一个人地救。
在那18个人下山后,烈士遗体被冰冷的雨淋了7个小时后,才被抬下山。
经历如此种种,本该感恩,张宁海牺牲后,获救的复旦学子却说:
“你们就该为纳税人服务。”
“千错万错,错在你们没有开发那片山区。”
“你们的救援人员太不专业了!”
这些话无疑于比尖刀扎在身上还要痛,一位警察同行说:
“当我们穿上警服,就做好了为危险牺牲的准备。但不是这种无谓的牺牲。”
追求着自由,标榜人权,享受着社会主义的福利。
一边要求着免费救援,一边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傲慢自大。
都要避风,谁来当港啊?
如今复旦那18个驴友都有了很好的生活。
但张宁海牺牲10年了。
我们不应该以救人成本的多寡,来决定是否营救一个人。
但这并不代表应该无底线地包容蠢货。
在国外,如因违规行为遇险而产生救援,赔偿金额非常高昂。
日本一个滑雪场,售票处旁,墙上贴了一张表格。
如需救援,一个担架多少钱,一辆雪车多少钱,一名救援队员多少钱,写的清清楚楚。
2013年,一名悉尼南男子,违规进入悉尼饮用水源头保护区,甚至在当地点了一把篝火,被罚6600澳币,折合32916人民币。
2009年,美国一17岁男孩爬山迷路,他获救后,被要求支付2.5万美元的救援费。
而中国呢?
《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保护区条例》第三十四条规定:
“未经批准进入自然保护区或者在自然保护区内不服从管理机构管理的,处100元以上5000元以下的罚款。”
只要你是中国公民,你遇险,救援队员不辞辛苦,命不要都会救你。
“你们未安全,我们不离开。”
更不要提,如果是公益组织参与救援,他们一分补偿费都拿不到。
近年来,违规进山,无人区遇险的事情并不稀奇,搜救队员紧急救人的新闻不绝于耳。
对救援正确的态度,却迟到了。
崇拜诗与远方,是你的自由。但不要以生命为代价,去赌未知的远方。
你在冒险,赴死的是救援队员。
点个在看,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我去过了,差点挂掉。不过心灵的洗涤是不同的。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和有过死交情的朋友,不要去。对大自然的无知,是死亡的必然。
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啊
无法理解这个小孩怎么想的
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要给国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