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司马光与王安石变法思维的不同

《说宋朝》第二百四十一集

司马光与王安石变法思维的不同

【提要】    

在中国古代社会，几千年来的社会经济结构都是小农经济为主，老百姓大部分靠天吃饭。这样的经济发展状况，经不起国家和官员的折腾。王安石和司马光争论的焦点也是基于这样的经济基础，那么最后的改革，是否会有利于经济的发展呢？文化学者李亚平，今日为您解答。《说宋朝》，正在播出。 

【片头】

这是地理版图最小的中国，也是文化发展最大的中国。这是军事力量最弱的中国，也是经济实力最强的中国。这是一千年前的中国，了解它，知道我们的现在。《说宋朝》可以看，可以听的历史。

【李亚平】

前面我们说到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个人，他们的争论的这种核心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两个在政治上这种不可调和的立场。王安石从他的变法的整个内容来看，其实他确实和当年桑弘羊他们变法的那种出发点、动机、目的确实是很像。不管王安石他和他的皇帝，就是宋神宗，他们怎么讲他们是想要富国强兵，他们想要让人民生活幸福，想要让国家富强。其实他们有一个最原始的出发点，就是要为战争筹集军费，就是要想办法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司马光对这一点的反对，也是因为司马光他对中国历史的那种不但是丰富，而且是很深入的这样的一种认识，他是那种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而这样的小农经济，其实在人口上边，它占了当时中国整个人口大概90%以上。也就是说，这个国家从那种最基础的层面上边，就是由这种一家一户，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支撑起来了一个庞大的国家。这种社会结构，它就导致了，注定了它不能够有太大的这种动荡，和太多的这种经济上也好，是政治上也好的这样的新花样。原因是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它最大的特点是，没有变化，而且是高度重复的这样的一种经济模式。春种秋收，然后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么只要风调雨顺，他们就可以保持着这样的一种简单再生产，维持着温饱，这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样的一种生产模式，它是特别怕大的这种来自外界的这种冲击和变化的。这个是司马光认识的非常清楚的一点。他给皇帝讲这个萧规曹随的故事，其实核心的意思也是要告诉皇帝，就是你要清净无为，不扰民，你要把你的官员们给看住，只要他们不去盘剥百姓，这个国家是可以稳定的活下去的。

但是，如果你一旦把你的官员们给放出，去做出很多这种新的政治上、经济上的这种花样的话，很有可能，你就像是把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一样，可能对社会造成特别大的伤害。你就从《资治通鉴》当中你就能够看到，司马光其实对历朝历代的兴亡治乱的那种理解和了解，是相当透彻的。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结构里边，就只能用这种士农工商，过去2000年来一直按照这样轨迹一直在前行的一种方式，它是有它的道理的，它是和这种小农经济相适应的这种的一种社会结构，是不能随便乱动的。那么这是从司马光的角度上边来考察这个问题，因为司马光对中国历史的这种深切的了解，和对历史脉动的这样的准确的把握，他的意见是有很强大的力量的，是不能随便置之不理的。

【下节提示】

司马光提出的政治意见，可以说得上充分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教训，那王安石和皇帝为什么没有接纳这样的建议？他们又会提出怎样的经济发展方针？他们的措施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说宋朝，正在播出。

【李亚平】

但是，王安石和宋神宗皇帝，他们想的远远没有司马光这样的深切，他们太需要赶快度过眼前的危机，我主要是指的这种财政上边的这种困窘情况，他们太需要摆脱这个了。然后他们太需要筹集到尽可能多的这种财政收入，尽可能多的财富，然后支持之他们去夺回燕云十六州，支持他们去把辽国和西夏都给打服。其实从内心深处，这一对君臣心里边最深处他们想的是这样一件事情。宋神宗曾经和王安石有过一次谈话，他就大概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想像盛唐时期，比方说像唐太宗，像汉高祖，就像那些历史上很有作为的那些帝王学习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王安石非常干净利索的就给了他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王安石说，唐太宗他们这些人算什么，他们根本不值得陛下您效仿，你要是如果效仿的话，您就应该效仿尧舜，就应该像古代的那些圣贤之君一样。您如果要效仿尧舜的话，您要成为今天的尧舜的话，也只是在您一振作间尔，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您想这么去做，您就能做成今天的这种尧舜。 

那这样的鼓励对于宋神宗来是，应该是太对他的胃口了，他就是想做这件事情，而王安石给他的回答，也正是他想要的回答。王安石也真诚的认为，在他的辅佐之下，他的皇帝真的能够成为这样的一个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像古代的传说当中的圣贤，尧舜一样的君主，他心里边一定也是有这样的自信。那么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宋神宗皇帝就觉得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志和战友，他真的认为王安石就是能够帮助他实现他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梦想，所有的雄心大志的一个最佳人选。所以宋神宗就在这种情况下，正式的任命王安石做参知政事，然后来主持整个变法。参知政事我们知道，是一个副宰相级别的职务，宋神宗为了不妨碍王安石变法，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比较温和的，比较没有棱角的这样的一个人去做宰相，那么就让这个宰相做帝国这些日常的事物，由这位宰相去处理，而所有变法的这些，涉及到国家重大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调整的这一部分，他都让王安石整个负责。那么王安石也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部分，就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完全负责对这个整个变法事物的领导和推行。

我们刚才，在以前曾经谈到过青苗法，那么我们就以这个青苗法为例，来说明王安石和司马光的基本的不同，同时也从这件事情里边，我们也能看到司马光所有的担心，都在青苗法里头都得到了验证。这个青苗法我曾经和大家讲过，王安石和他的同事们，其实以前在他们做地方官的时候，都推行过，而且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现在王安石就很有信心的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青苗法。结果推广完了之后，出现的那个后果是灾难性的，这个后果可能是王安石当年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可怕的后果出现。这种后果其实是很典型的说明了帝国在那个时代的社会条件之下，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改变的，只能按照它固有的规律发展的。那么这个青苗法推行之后出现的灾难性的后果是什么样的，我们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