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大师巨匠》第32期｜渐近自然-周作人

今天为大家介绍的民国大师是渐近自然的周作人。

周作人，浙江绍兴人，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著有《欧洲文学史》《近代欧洲文学史》《中国新文学的源流》《雨天的书》《知堂回想录》等著作。

周作人出生后，周母就发现这个孩子很安静，很少哭闹，就是肚子饿，也只是努着小嘴左右觅食，却也不哭。她对丈夫说：“这个孩子是个耐性子。老大是像我的，他是像你的。”周作人排行第二，幼时得过天花，身体较弱，所以父母对他要求较松。他跟大哥鲁迅在一块儿时，很多事情都是由大哥做主的，所以他的依赖性很强，不喜欢抛头露面。

周作人从小读《论语》，说自己“得到的结果除中庸思想外，乃是一点对隐者的同情”。他很崇拜陶渊明，在20世纪30年代，有人称他是“现代的陶渊明”，他便高兴地将这个人当作知己。周作人即使谈到激动人心的事或应该深刻反省的事时，也不会激动，甚至有点若无其事，甚至还有点麻木不仁。林语堂曾评价说：“鲁迅极热，作人极冷，两

人都是天才，而冷不如热……”

鲁迅对兄弟极好，特别是对周作人。周作人和羽太信子结婚后，留学官费不够用，鲁迅便回国，到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任教，供养弟弟，支持弟媳一家。1917年，经鲁迅推荐，蔡元培聘周作人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1919年底，鲁迅全家搬入八道湾（今北京新街口），房屋为鲁迅选购并亲自设计修建。1923年7月17日，周作人的日记曾记载有关于他与鲁迅之间的矛盾内容，但随后被他删去了。第二天，周作人将一封绝交信交给鲁迅，信中写道：“……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了，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

关于兄弟失和的原因，鲁迅与周作人生前从未对人提及。通常认为说，周氏兄弟文化上的观点不同，再加上羽太

信子的从中挑拨，才造成兄弟失和。

不过，鲁迅和周作人兄弟反目，也许儿时便有预兆。鲁迅的母亲鲁瑞曾经对许羡苏说：“龙师父给鲁迅取了个法名——长庚，原是星名，绍兴叫‘黄昏肖’。周作人叫启明，也是星名，叫‘五更肖’，两星永不相见。”后来，有人引用《诗经·小雅》中之句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两星永不相见”。不仅如此，周作人同弟弟周建人也有龃龉，原因竟都是与他的太太羽太信子有关。郑振铎曾经评价说：“日本妻子给了他不好的影响，看来‘娶妻当娶贤’这句话当真是一点都不错的。”虽然这兄弟俩都不愿意讲明失和的原因，那周建人又是如何与周作人有的矛盾呢？

原来，周作人很痴恋他的日本妻子，只要他妻子说什么，他便都照做。就连吵架，每次也都是他先认怂，在周作人与鲁迅写了绝交信后，他的妻子又开始打弟弟周建人的主意了，当时的周建人还没有娶妻，羽太信子就想给自己的妹妹说亲，哪知道周建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而且非常不愿意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娶个日本老婆，羽太信子便想出一个损招儿，让自己的妹妹和周建人最终成为了夫妻。不久后，周建人自己跑到上海去打拼，这时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和这位姑娘成了亲，这件事让周作人两夫妻知道了后非常生气。于是，他对这个弟弟也很不满意了，最后竟直接废除了两人的兄弟关系。再到后来，鲁迅去世后，周作人和许广平因为赡养鲁迅发妻朱安的缘故，两个人也有了不少的矛盾。不过，说实话，家务事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人能说清楚呢？

周作人的学问很深，但他讲起课来却不善言辞，说着一口很不好懂的浙江口音的话，走上台后也常常有点手足无措之感，通常要许久之后才能站定，然后把两手分别插入棉袍兜儿里才能慢慢讲下去。学生们形容他讲课如拜伦所描述的波桑教授：“活像个斯巴达的醉鬼，吞吞吐吐，且说且噎。”

郁达夫曾比较鲁迅、周作人兄弟的文章，他评价鲁迅的文体“简练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铁杀人，一刀见血”，而周作人的文体“来得舒徐自在，信笔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烦琐！但仔细一读，却觉得他的漫谈，句句含有分量，一篇之中，少一句就不对，一句之中，易一字也不可，读完之后，还想翻转来从头再读”。

周作人说自己的头脑像一间“杂货铺”，他是这样描述的：“托尔斯泰的无我爱与尼采的超人等等等等，我都一样的喜欢尊重，却又不能调和统一起来，造成一条可以行的大路。我只将各种思想，凌乱地堆在头里……”

张中行评价周作人是“小事不糊涂，大事糊涂”。鲁迅曾对周作人有一个字的评价，就是“昏”。温源宁却认为周作人“正好就像一艘铁甲战舰——他有铁的优雅！”而废名与俞平伯谈到周作人时则认为，大概只有“渐近自然”四个字能形容周作人了。

周作人晚年主要从事翻译和写作工作，每天伏案写作，偶尔和来访的友人闲聊。

1967年6月6日，周作人猝然发病，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溘然长逝了。

梁实秋写下《忆启明老人》一文，算作是周作人去世后对他唯一的纪念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