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谁建议中央政权，谁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的遗产

一、知识点卡片

二、思维导图

三、文稿

喜马拉雅的朋友，你好！我是李工真。

我们上堂课讲了德国所处的地理位置对德国的文化、政治、经济的种种影响的问题。上堂课中，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在其他国家纷纷走向中央集权制的国家，开始了现代化的进程。那么德意志如何才能走向这个目标呢？今天我们就先从16世纪左右，德意志面临的内外环境讲起。

在基督教的欧洲，世俗的权力和宗教的权力是彼此独立而对峙着。这个局面是不同于伊斯兰教、东正教，还有亚洲的诸宗教的那些情况的。在那些地方，世俗权力和宗教权力，要么是凌驾于对方，要么是臣服于对方之下。而在这里是独立的彼此对峙的，也就是说谁也压不垮谁。这种局面就使得欧洲变成了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它的权力格局就是多元的。

首先，两个力量在对峙的时候就会留下大量的空间。从公元十世纪以来，一直在展开斗争的这两大权力，他们一直都没有决出最后的胜负。而且，这两大权力又是通过国王、贵族、教会机构以及那些封建国家来体现、来作为权力载体的。所以，这样的一个多元局势下，就会出现一些自由的空间，而这些自由的空间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我们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工商业的城市，一个就是大学，这些东西都是由于这两者的对峙局面里边形成的中间地带。

所以呢，这两个权力机构都想把这些新生事物拉到自己这边来，都对这种新生事物表示善意。这样一来，这些中间生长出来的新生事物就获得了成长的机会，这就和所谓一统天下、那种一元化底下的僵化格局就不一样了。所以，欧洲它的妙处就在这里，这种活跃、这种自由恰恰存在一条通向现代化发展的道路。

那么，我们大家知道1517年最重要的一场思想革命，我们叫做宗教改革的运动，就是在德国发生的。那么宗教改革的重要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导致了宗教的分裂，宗教的分裂产生了一个新的教派出来，这就是新教。所以，欧洲就形成一个新教和天主教分离的局面，这两者是彼此独立，也是彼此对峙的。这就使得欧洲的多元化的局面又增加了一个乘数，使得欧洲就变得更加的多元化，这个更多的多元化的结局是很有意思的。

马丁·路德：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倡导者，基督教新教路德宗创始人

这两个教派的彼此斗争也没有最后决出胜负。不过，通过了一个重要的宣言，这就是16世纪中期的时候，通过了一个《奥古斯塔拉的宣言》，君主的信仰能够决定他臣民的信仰，也就是说每一个诸侯国究竟是信天主教还是信新教？这个问题是交给谁，还是要由君主来决定的。当然，这个国家的臣民，如果要是不愿意信这个教，你自己可以走。因为无非就是两种选择，你要么到天主教的国家，要么就到新教的国家去，这就给人民一个选择的权利，这是很有意思的。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到欧洲的舞台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局面——如此之多的国家在那独立的共处、对峙，这就展开了争夺民心的斗争。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围绕着效率和版图在展开竞争。所以，地方分裂化恰恰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某种选择的可能性。我到底是选择哪个宗教？我到底选择去哪个国家呢？这个问题是可以由臣民自己来决定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那么，人们往哪里跑呢？当然是往最有效率的地方。哪些地方最有效率呢？显然是能够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地方最有效率的。因为它最有发展的前途，它很可能代表了民族未来发展的方向。

上堂课我们说到了30年战争，通过国际法的方式把德国360多个邦国的形势固定了下来。但与此同时，英、法、美都已经形成了统一的民族国家。在德意志的这个空间里，什么样的国家能够继承我们说的那个行将就木的德意志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那个衰弱不堪的丧失了中央聚合力的政权呢？显然是谁最先建立起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谁就有希望来继承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的这笔遗产。

这种中央集权制，我们经常习惯性地把它称之为专制主义。其实这种专制主义也是要做具体分析的，这种专制主义和德意志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初期的奥托-斯陶芬王朝的中央集权还大不一样。那个中央集权是通过暴力来建立的；而现在的这个到了17世纪出现的新中央集权制它不一样，它新在什么地方呢，就新在是与商品交换和商品经济的发展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大家首先要知道，这种中央集权第一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首先它要有一个在全国进行征税的权力。为什么？因为只有拥有财政力量的中央政府，才可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常备军，来平叛那些分裂的力量。也只有强大的征税权的中央权力，才可能建立起一个完善的中央政府，这都是需要钱的。

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到，商品经济的发展和一个大空间内的中央税务的垄断权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它们两者是彼此相互促进的。我们可以看到中央集权化和商品经济之间的关系。因此，我们也可以这样说，当你看到这个社会在推行“重商主义”的时候，实际上它就已经在走向中央集权化的道路了。这是由于没有一种商品经济的发展，中央集权化就会成为无源之水。而且呢，对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来说，如果没有一种中央权力的保护和干预，也是不可能获得有前途的稳定的发展框架和空间的。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那么，我们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在德意志的空间里边，这一场向现代化的转变不可能像荷兰、英国、法国那些先进国家一样——首先从贸易和工商业领域当中，来获得它的动力。因为德意志的工商业城市在30年战争当中已经被毁掉了，德意志市民阶级的力量，它的光芒也随之熄灭。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动力只可能来自于农业领域，只可能来自于农业商品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

当然，当不是由城市的市民阶级，而是由农业领域里边的旧有贵族来领导这场转变的时候，必然会产生出不同于荷兰、英国、法国的广泛社会影响和效果。而这一点将决定德意志现代化发展道路的特点，尤其是始终代表着这条道路的勃兰登堡普鲁士大选侯国的发展，成为了我们始终给予特别关注的研究对象。

1618年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勃兰登堡（中）与普鲁士公国（右）疆域

对德国历史感兴趣的人，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在新兴工业化世界的冲击面前，在整个德意志的空间里边，唯有勃兰登堡普鲁士这个区域里边，也就是说易北河以东的地区，能够建立起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化的国家的呢？

而普鲁士的容克贵族这个曾经统治过前资本主义时代的社会统治阶级，为什么能够在一个在新社会过渡的新时代里边，不仅保住他们旧有的统治地位，还能将这种统治地位带进新时代呢？甚至还能够利用这种政治统治的稳定性，来造就出一种工业化社会中的发展新模式呢？这些内容都是我们感兴趣的问题，当然也是我们下节课要论述的问题，好今天的课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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