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风流，千古妙谈》15（忆王孙)

第十四讲 忆王孙:雨打梨花深闭门
忆王孙，为北宋词人秦观所创。因为秦观词句里有“萋萋芳草忆王孙”，于是取后三字成词牌名。清朝的毛先舒在《填词解》里说，《北里志》就有记载天水光远题杨菜儿室就有“萋萋芳草忆王孙”之句，秦观完全沿用了原句，于是成名。
说到秦观，我们会自然想到秦观词。含蓄隐丽，精致幽美，意境凄迷，这是秦观词整体印象。历来词家对秦观词评价颇高。张炎在《词源》中说，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刘熙载在《艺概》中说，少游词有小晏之妍，其幽趣则过之。秦少游词，得花间、尊前遗韵，却能自出清新。东坡词雄姿逸气，高轶古人，且称少游为词手。山谷倾倒于少游《千秋岁》中“落红万点愁如海”之句，至不敢和。冯煦在《宋六十一家词选》中说，淮海、小山真古之伤心人也。少游以绝尘之才，早与胜流，不可一世，而一谪南荒，遽丧灵宝。故所为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悄乎得《小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他人之词，词才也；秦观之词，词心也。
用心赋词，心即词，词即心，这是秦观词不拘一格之处。
其实，这只是秦观很小很小的一部人，他在诗文及辞赋方面也是不同反响。“渺渺孤城自水环，舳舻人语夕霏间。林梢一抹青如画，应是淮流转处山。”绝句清新雅致，像一幅优雅的山水画。《黄楼赋》，流动回环，音韵婉转，受到苏轼的夸赞。“惟黄楼之瑰玮兮，冠雉堞之左方。挟光晷以横出兮，千云气而上征。既要眇以有度兮，又洞达而无旁。斥丹艧而不御兮，爰取法乎中央。列千山而环峙兮，交二水而旁奔。冈陵奋其攫拿兮，溪谷效其吐吞。览形势之四塞兮，识诸雄之所存。意天作以遗公兮，慰平日之忧勤。”辞赋，苏轼夸其有屈宋之风。秦观最精彩的，莫过于策论。策论，是宋朝科举的衍生之物。秦观为了考取功名，不得已专攻策论，写出了水平，受到皇帝赏识。比如《奇兵》一文，“兵之道莫难于用奇，莫巧于用奇，莫妙于用奇。”论兵用谋主、辩士，视之为胜败之枢机，弥补前代兵家的缺陷。
然而在宋词上，秦观最为突出，被称为婉约词的代表人。《忆王孙》以其词作为词牌名，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忆王孙
秦观
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忆王孙，源见“芳草王孙”。唐代储嗣宗有“唯有阶前芳草色，年年惆怅忆王孙”之句，表怀念远方之人的意思。刘安的《招隐士》也有“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之句，表隐士情致。
萋萋芳草，表明季节。春暖花开之时，念远方之人。楼高，一旁杨柳依依，再现《诗经》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纷纷”的意境。时空的线条拉得很长很长，然而诗人空断肠，这是为何？原来听到了杜鹃声声，增添了离愁。黄昏将近，思绪难以收回，只听见雨打在梨花瓣上的声音，声声心碎。诗人紧缩门窗，依然锁不住思念远方的心。
深情如此，一往而深。
“雨打梨花深闭门”，既有梨花之清苦，又有人的动作，可谓妙不可言。

且看风清词作
忆王孙·桃花栈
桃花栈下有名流，青史题名在自由。十里春风画蜀州，断高楼，河上图前微雨收。
这首词受到秦观词影响，在景致中加入情思，使得情景交融，达到有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