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的回眸

贝多芬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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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观天


贝多芬晚期弦乐四重奏(12-16),其中第15号作品132的第三乐章,题记“大病初愈的人写给神的圣歌”,曲式结构ABABA,弦乐模拟的“唱诵”与类似“舞曲”相交替。 

总的来说,贝多芬“集古典之大成,开浪漫之先河”,这个评价是妥贴的。通常认为,贝多芬晚期由于身有疾患而离群索居,更加专注于内心的思索与描画,与前期的“激昂抗争”“英雄气概”有很大的区别。甚至有人认为,贝多芬晚期作品是一种“孤山寂水”式的禅境。 

在查阅了一些资料之后,结合自己几年来由外而内的“听+觉”,比较让我信服的是:晚年贝多芬的生活的确比较困窘,尽管不是一贫如洗(离世后,人们发现贝多芬持有一些银行股票,以及若干金币,贝多芬一直不动用,作为压箱子底的备份),但由于需要维持自己和侄儿的日常生计,加上治病和护理的费用开支,作为一名依靠作曲为生的脑力劳动者,大体上生活境况实在堪忧。

贝多芬在写给别人的信中提到,他手中的笔,就好比骑士手中的剑。这是他与生活抗争的武器,就算不是唯一,也是仅存不多的“法器”之一了。 晚年的贝多芬,主要通过书信保持与社会外界的联系,包括伦敦爱乐、出版商以及一些仰慕者“发烧友”等。

贝多芬回应社会需求,在完成《庄严弥撒》《第九交响曲》两部史诗级作品的盛名之下,不间断地,有时甚至是幽默地和外界“讨价还价”,尽量让晚期的这些弦乐四重奏作品卖个好价钱。

客观地讲,所谓“晚期作品”,那是后人贴的标签。贝多芬当时虽然意识到自己的疾病不可逆,但仍有打算要写“第十交响曲”,更无法准确预知自己何时离世。 贝多芬相当窘迫的活在那段日子,让他更加焦虑的是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所以他必须保持社会联系,努力多写作品,一则出于艺术创造的慧命,一则出于延续肉身的活命。

诚然,这些作品对艺术、人生乃至更大主题的探索与创造,与如何在具体境况下生存下去、合宜地生活是密不可分的。事实上,这些伟大的作品,一方面追求艺术的升华与超越,一方面照应社会受众的认知,没有曲高和寡的“时差”。当时的人们接受、欢迎这些作品,尽管时有“惊愕”,但依旧“订单不断”。连远在俄罗斯的亲王嘉里钦都写信预订三首弦乐四重奏,其他如伦敦方面的机构可以提供一些预付款以取得新作。

以上一些历史细节,有助于认知一个作为具体活着的人的贝多芬,而不是抽象地、天生地、先验性的存在的神化的贝多芬。贝多芬作品所体现出来的精神超越,拓展了人类的思想(思维)境界,与作者本身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苦有乐的普通人,两者并不矛盾,反而是历史真实,符合历史逻辑。

这些年,听了一些贝多芬的作品,同一部作品不同演绎版本听的次数更多一些。从贝多芬的创作,到演绎者的再创作,到听者的理解性反复创作,其中的价值,就是艺术的独特魅力与价值,就是伟大作品与不同时代的精神融合的恒久价值。

始终能够理解,又始终不尽理解,就是精神提升丰富与心灵家园拓展的内在逻辑。

弦乐四重奏第15首第三乐章,是亲近可感的乐章,也是深邃耐酌的乐章。人有共情,试想贝多芬一次大病初愈以后,以绵密而真诚的笔触,忘却或者克服了苦痛,写下了这个乐章,抚慰心灵,超越时空而历久弥新。

站在巨人的肩上,后人得以瞭望幽远而豁朗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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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1332367jzim

    前后音乐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