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切利《诽谤》：波提切利最晚期的作品

这期节目我们继续带领大家走进乌菲齐美术馆的第10~14展厅，来欣赏波提切利的名作。我们上一期节目介绍的是第8展厅的是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这位艺术家的作品。穿过第9展厅，第9展厅主要的名作是来自波拉约各的作品，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介绍，就进入到了第10到第14号展厅，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一个厅，这个厅也是整个乌菲齐美术馆15世纪画作收藏的一个重点，因为它整个都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作品收藏。

    在这个展厅当中最吸引人的几幅大的作品，一个是他的《维纳斯的诞生》，还有《春》，还有《圣母领报》等。前两幅我在上一个专辑寻找文艺复兴之意大利当中，已经向大家做了介绍。在这期节目里面我要向大家来介绍，在波提切利的晚年创作的一幅作品，有的名字叫做《诽谤》，有的名字把它叫做《阿佩拉的中伤》，都是这幅作品。这幅作品在整个大展厅的一个角落里面，应该是他最晚期的作品。创作于1495年的时候，这个时候距离他的生命结束已经没有几年了。

    在这么多他的名画当中，为什么我要选择这一幅作品呢？因为在10~14展厅里面，大家会比较完整的看到波提切利，从他的青年时代到成熟时期再到晚年的作品。但是大家可能关注大的作品比较多，比方说《维纳斯》、《春》这些都是大概完成于1470年代的作品，都是他和美第奇家族走得非常的近，完成这些作品的时候也是他的创作巅峰时期。但是到了他的晚年的作品，可能大家关注的就不多，但是仍然非常有价值，所以我特别选择了这一幅。这幅作品不大，它是一个木板蛋彩画，大概60公分×90公分，在10~14展厅最后要出的展厅角落里边，请大家一定要关注。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戏剧性的画面，完全是一个叙事性的作。在画面的正中间我们会看到中间的情节首先吸引到你。

有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半裸着，双手合十冲向天，很无奈，他的头发被一个穿着蓝袍子、穿着白色的丝绸的手里面还拿着一个火炬女性，被她给拽着头发好像要把他往前拽。这一位女性就是在希腊神话当中的隐喻，认为那是“污蔑”，她手里拽这个男子，就是被污蔑的受害者。

在蓝色女子的前面，有一个身穿着像巫师一样戴着斗篷的一个老者，有胡子，而且他看上去非常的丑陋。他一只手举起来指向国王，这个男子的形象象征着“嫉妒”。在女子的身后有一个穿金色服装的非常漂亮的女子在摆弄着这个“污蔑”的女子的头发，这位就是象征着“欺骗”的。她摆弄污蔑的头发的寓意是污蔑是需要用欺骗的谎言来去进行的。这个蓝衣女子的左侧，还有一个穿着金粉相间服装的一个女子，她象征着“出卖”，这就是中心的画面。一个受害者，他被诬陷了。右侧高高的坐着一位国王，这位国王就是希腊神话当中的迈达斯国王，这位国王长着驴一样的耳朵，都非常的长。然后在他耳朵的两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女性，右侧是穿着蓝色的衣服、红色袍子，好像在向他的耳朵里面说话，她象征着“忽视”。左边的穿着绿色服装的女子形象也非常的丑陋，在向他的耳朵里也是在说话，她就象征着“怀疑”。很显然我们看这个画作知道这些人物的象征意义，就知道，迈达斯国王他被“怀疑”和“忽视”蒙蔽了双眼。虽然他一手指向了被害者，但是他的眼神是看向地上的，非常的迷离，最终一定是做出了错误的决断。这位受害者被人给诬陷了以后，可能就是进了监狱等等这样的结果。他是被诬害了。

在画面的整个的左侧站着两个人，离这位受害者男子最近的是一个穿着巫师衣服的一个老女人，一手指着被害者，脸转过去看着他旁边的裸体的女子，这位穿着黑衣服的老者的形象象征的就是“忏悔”。这个裸体的女子一只手指向了天堂，这个女子是裸体的，她象征着“真理”，因为这个被害者他被污蔑了，所以真理就非常地叹息，指向了天堂。

画面是这样的表现和隐喻，内容来自于哪里呢？来自于在公元前三世纪末的时候，希腊化时代的艺术家做阿佩拉，所以有的人也把这个画作叫做《阿佩拉的重伤》。他作为希腊化时代的艺术家，他画了很多的作品但是都没有流传下来。其中的这一幅是因为公元二世纪的时候，罗马帝国时代有一位生活在中东地区叙利亚的这位诗人和修辞学家，名字叫卢西安，他把它用文字记述了下来。但是到了文艺复兴时代的时候，原作早已经没有了。波提切利作为文艺复兴时代的贵族文化的一个代表，理想主义的一种代表。他天天和“豪华者”美第奇在一起，他们和很多学习古代希腊诗歌，古代罗马历史的文学家们在一起，他通过他们接触到了古罗马的诗人，他记录下来的古希腊的这位艺术家的作品。于是他按照卢先的记载，想要去还原阿佩拉当时这个作品的真实的情况。

据说阿佩拉本人为什么要画这幅画呢？因为当时在他们所处的埃及的托勒密王朝时代，是由托勒密四世法老所统治，他和另外一位艺术家，另外这位艺术家是他的竞争者，这个人因为嫉妒他的才华，所以他在托勒密四世的法老面前说了他的坏话。于是阿佩拉就被法老判了刑，下了狱。即使最后他被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所得到的赔偿也是非常的轻微的。所以阿佩拉非常的愤愤不平，他就拿起画笔，把自己的遭遇以这种隐喻的形式，绘画了出来。没想到在1600多年以后，文艺复兴时代的这位贵族的艺术家——波提切利把这样的题材重新的画到了自己的绘画作品当中。在绘画的时候，他还特别的去关注了卢西安转述的这首诗，尽量把它按照原作去画出来。在波提切利的画作当中，背景里面尽量都是根据诗歌或者根据古代绘画作品想象出来的当时希腊的一个建筑的情况。其实这些建筑的可能大部分都是参照于当时东罗马帝国的建筑来去画的，这样的一幅作品在波提切利的晚年创作是有特殊的意义的。

    在波提切利中年的时候的作品《春》《维纳斯…》没有这种关于道德的这么激烈的隐喻。为什么呢？在波提切利的中年的时候，他非常相信当时来到佛罗伦萨进行传教的多明我修会的修士萨沃纳罗拉的说法。萨沃纳罗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宣传了一个基督教的原教旨主义。他宣传的是名利是虚妄而不可取的，像绘画作品、音乐作品这种人类的精神文明的产物，都被萨沃纳罗拉归结于是名利的产物，所以这些都是不可取的，这些都是毁掉古代道德的。于是波提切利，在1492年的时候萨沃纳罗拉去世以前，他的很多的运动当中他都积极参与，把自己的好多画作在这些运动当中都毁掉了。比如曾经在领主广场上烧的虚妄之火，他也把自己的画作投入到这个虚妄之火当中，毁掉了很多以至于到了他晚年的时候，1495年以后就不再画画了，他觉得这个是罪恶，他不画画以什么为生呢？他就穷的差点没饿死。最后住在他的兄弟家，他的兄弟西蒙纳本来也是一个非常强烈的萨沃纳罗拉的追随者，后来随着1498年萨沃纳罗拉最后被开除教籍，被施以绞刑，最后火刑而死，他们两个人更是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柱。所以在波提切利晚年的时候，他觉得以前他追随着这个理想的人物和说法崩塌了，所以他到晚年的时候经常处在矛盾当中，这对他的精神打击特别大。他觉得我自己信仰的一个东西，现在没有了，被推翻了。于是他画了一些作品都是想重新找回古代的那些美好的道德。所以他根据卢西安的描述，翻画了阿佩拉的这个作品去重新想找回希腊时代的罗马时代的或者古代的那种美好的道德，所以画了很多历史的道德方面的讽喻画。

    同样的一个作品的内容，我们看不见的阿佩拉的作品，他当时画这个画是为了泄愤，抨击污蔑自己的那个人。在1600多年以后，波提切利再画这个作品，是想要表达重新找回道德，或者说重塑古代的优良道德的充满理想主义的一种观点。应该说波提切利的作品特别好的能够代表在“豪华者”美第奇的这一批赞助的人当中，那种贵族的艺术家他有许许多多的作品都是按照古希腊的诗歌、罗马的诗歌来去创作的，像《维纳斯…》《春》都是当时在美第奇的宫殿里面，其他的学者诗人把以前的诗歌有翻作等等，根据它来创作的。尽管我们看到波提切利的作品里面有特别优美的线条，流畅的表达，他也在运用光影，但是你会发现在整个16世纪文艺复兴盛期到来的时候，他后继无人。没有人根据他的这一条路子继续往下走，很多人最后是跟着达芬奇和拉斐尔，尤其是拉斐尔建立起来的这一套文艺复兴的经典的体系往下走。应该说波提切利沉寂了好几百年，直到19世纪的时候，他重新再次被发现，他成为了拉菲尔前派的这些人热情的追随的对象。其实有的时候我们看一个作品也会感受到跟它相关不同的历史人物，他们在不同的历史时刻有着怎样的命运的发展。

    在本期节目当中为您介绍的是波提切利的作品《诽谤》，又有一个名称叫做《阿佩拉的中伤》。在下一期节目当中我们将邀请您，一起走进在乌非齐美术馆2层的非常重要的展厅——达芬奇的一个专厅。我们来欣赏达芬奇在意大利留下的作品《施洗约翰》。这期节目就为大家介绍到这里，这里是博物馆有得聊，如果您对艺术和历史非常感兴趣，也可以关注我们同名微信公众号——博物馆有得聊，得是“得到”的得。来跟我们进行艺术的探讨，或者参与我们线下的游学。我是廖钒，我们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