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骨子里面的饥饿恐惧

1.1.3. 骨子里面的饥饿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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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骨子里面的饥饿恐惧


一、大禹治水

人类的农耕文明一般都发源于大河两岸,因为水和大河两岸优良的土壤是农耕文明的物质基础。“大禹治水”是中国一个流传千古的历史事件,是一个典型的人类与饥饿斗争并取得胜利的成功案例。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黄河流域是古代中国河患较为频繁的地区。面对滔滔洪水:

鲧治水,一味堵,水溢而乱流。

 禹治水,一变鲧之法,以疏导为主,天下方安。

事实上,“堵”与“疏”是治水的两个方法,也可以看成是一阴一阳,一味地堵,也就是只堵不疏,或者说是一味地疏,也就是只疏不堵,都不是正确的治水之道。

一阴一阳之谓道,两气交感而成体,不可执一为定向。

只堵不疏是鲧治水失败的根源;以疏为主、疏堵结合使大禹治水成功。

“大禹治水”开启了中国农耕文明的新时代,是中国社会发展历史上的第一个分水岭和重要的转折点。我们的先祖们控制好了黄河水患,把水患变成了水利,中华民族进入了稳定的农耕文明时代,农业得到了稳定的发展。

食物是人类的安身立命之本,本固则枝荣,食物的丰收带来了人口数量的增加,带动了畜牧业、手工业的发展,社会财富较快地丰富起来。

两千六百多年前,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主的大政治家、中华第一相、军事家管仲(约前723或前716~前645)曰:

“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能知天之天者,斯可矣。”

意思是说:

王者以老百姓为天,老百姓以食物为天,食物自然就是王者的“天之天”,只有知道食物是“天之天”这个道理的王者,才是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王者。

《尚书》曰: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意思是说:

老百姓所希望的事,上天必定会顺从。


二、吃香喝辣

《管子・牧民》云: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意思是说:

仓库里面充实的时候人的底气才足,人才开始知道礼节;只有在丰衣足食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人才开始知道荣辱。

何谓“仓廪实”?何谓“衣食足”?

库房满盈、丰衣足食的人才有资格“知礼节”和“知荣辱”。吃了这月没下月,吃了今天没明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是没资格知礼节荣辱的。食物是人类的安身立命之本,本固才能枝荣,人只有先解决了“有饭吃”和“穿得好”这个物质文明问题,不用顾虑自己的生存问题了,不再为吃不上饭和穿不上衣而犯愁了,才有资格考虑“礼节”和“荣辱”等精神文明问题。

尽管到了农耕文明时期,人类对付饥饿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食物的匮乏一直是人类整个文明进程中最为严重的病症。真正不愁吃穿的人是极少数的贵族,中国文化深受饥馑时代食物短缺、物资匮乏的影响,解决温饱问题是千百年来中国人最大的梦想!中国人用“大快朵颐”——鼓动腮帮子大吃大嚼,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来形容非常快活享受之乐;中国人最推崇的事就是“衣锦还乡”,即富贵以后,穿了锦绣的衣服,回到故乡大摆筵席,向亲友夸耀。

项羽(前232~前202)于前206年占领大秦帝国都城咸阳之后,没有留在关中的打算,《史记・项羽本纪》记载:

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项羽当时已经为天下之主,尚有如此“锦衣夜行”之心态——在同乡故人面前显摆和炫耀自己的富贵。如果项羽没有这种幼稚的心志,定居咸阳,刘邦(前256~前195)不一定能够在楚汉相争之中获胜。

人分三六九等,在漫长的历史时期,真正对吃穿用度毫不在意的只是极少数的贵族。对芸芸众生而言,仍然有天灾人祸的荼毒,仍然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仍然有青黄不接的痛苦。

大多数人的饮食习惯仍然是:“饿是常态,饱是偶然,素是常态,肉为偶然”。解决温饱问题,让自己的家人们可以吃好、穿好,“吃香的、喝辣的”仍然是绝大多数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奋斗目标,这就是“吃香喝辣说”。


三、人心惟危

《尚书·大禹谟》曰:

“人心惟危。”

人心之中惟危机感、恐惧感、不安全感才是万事万物发展演变的第一动因,人为什么都想凡事能够掌控在自己之手?因为危机感、不安全感,争夺、竞争,优胜劣汰,均是源自不安全感,不管是政治行为、经济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其背后都原动力、自发力和内驱力,均源自不安全感,这就是“危机动因说”。危机动因是全人类,乃至于万物之根性、母性、原始之性、本原之性、先天之性!

人与生俱来对于自己所接触到的外面的世界、各种各样的事物就有危机感、恐惧感和不安全感,越陌生、越未知这种感觉越严重,它是万物动因之所在。食物是维系人类生存最脆弱的神经,人类在生物设定之中就以饥饿感来提醒自己需要进食了。因为人类历史上经常受到食物匮乏的煎熬,致使人类潜意识之中的饥饿恐惧根深蒂固。

历史上数不清的洪涝、干旱和蝗灾会直接引发食物匮乏;风调雨顺没有天灾的时候,历史上还不断的有战争、宫廷政变、瘟疫等人祸的荼毒;真正到了国泰民安、风和日丽的太平盛世,食物的短缺与人口的增长又一直是一对互相制约的冤家。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食不裹腹”是主旋律,饥饿也一直是人类形影不离的“伴侣”。饥饿问题一直贯穿于人类的历史之中,是人类发展变迁的主旋律。

中国人以吃为纲”,“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治国之道——治大国若烹小鲜;

人生经验——吃一堑,长一智;

工作事业——谋两餐、混两餐、管两餐;

消灭敌人——吃掉敌人一个团;

官方工作——吃皇粮;

职务腐败——吃回扣;

丢了工作——炒鱿鱼;

利益独占——吃独食;

调戏骚扰——吃豆腐……

以吃为纲、我吃故我在的文化背后是饥饿恐惧症。

古人以珍惜食物来教化民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人类历史上如此频繁的战争,大部分都是为了争夺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

从经济学的角度而言,因为稀缺,才有抢夺和竞争;

从人类根性、母性之危机动因角度看,稀缺会增强掌控都欲望;

因为稀缺,才有对于如何有效利用有限资源的研究,才会产生人类文明。

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说:

“中国2000多年的农民起义只是为了一块土地。”

19世纪的美国著名学者、民族学家路易斯・亨利・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1818~1881),于1877年在美国出版《古代社会》,副标题为“人类从蒙昧时代经过野蛮时代到文明时代的发展过程的研究”。

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一书中,对人类社会早期获取食物的状况,以及获取食物与人类社会发展关系等问题有过精彩的论述。

现引用摩尔根的一段论述如下:

“人类能不能征服地球,完全取决于他们的生产技术之巧拙。在所有的生物中,只有人类才能说对食物的生产取得了绝对的控制权;但在最早的时候,人类在这方面也并不比其他动物高明。假如不扩大生活资料的基础,人类就不可能繁殖到那些不出产原有食物的外地去,更不可能最后繁殖遍于全球;归根到底,假如人类对食物的品种和数量不能绝对掌握,就不可能繁衍为许多人口稠密的民族。因此,人类进步过程中每一个重要的新纪元大概多少都与生活资源的扩大有着相应一致的关系。”

人首先是要解决自己和家人的吃饭穿衣问题,如果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饭也吃不饱,衣也穿不暖,生存和生计都存在问题的人,最重要的问题是有的吃,自然是没资格考虑食物选择问题的。人类进入农耕文明时代之后,其生产效率远大于采猎时代,原本在采猎时代没有什么价值的土地成了最重要的财富。时代的进步使人类的基本生存问题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吃什么的选择不对,从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疾病问题,这个时候就会有智者考虑食物选择的问题。

西方发达国家的人们在70多年前就进入了饱食时代,中国人在40多年前提出要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现在已经如愿以偿,进入了饱食时代,开始向小康社会迈进。这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巨大转折点,中国人40年饮食方面的改变,已经超过了人类自身这个族群在无穷漫长的生命血脉延续历程之中饮食方面的改变幅度。时代已经变了!

70年前的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饥荒。而现在,饥饿人口的数量远远小于超重的人口。我们的日子是好过了,但我们可不能忘本啊?!


问:人老是怕自己饿着了,现在又能吃饱,又能吃肉,不是好事吗?

答:万事皆有度,冰火两重天。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食物的短缺会带来营养不良、疾病甚至死亡,经常性的饱食却会带来现代文明病,因为人的身体是按经常性的饥饿设计的。我们在40年前一年能吃几回肉啊?现代人的饮食习惯忘了本,一天就吃几回肉,背叛了自身这个族群在无穷漫长生命延续历程中所形成的生物设定,导致机体把珍贵的元气都浪费在消化这种低级欲望上。

而机体内部之元气能量是有限的,消化分解耗的气太多,把元气能量浪费在过度摄食的食物消化上,乃至于没有足够的元气能量推动,致使机体内部之代谢排毒机制乏力,从而容易罹患慢性代谢类疾病。

文喜有话说

201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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