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六号舱房的乘客
改编:萧歌
“邓肯号”进入了广阔的大西洋,第一天,就给了这些高地上的太太小姐们狠狠一击!
将近傍晚时分,风浪越来越大,“邓肯号”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被扔下波谷,乘客们被颠得头晕脑胀,想要稳稳地站在甲板上根本不可能,只能乖乖的躺下,恨不得用绳子把自己绑在床上。
第二天,风浪小了,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耀眼的光芒穿透云层,如同一只金色的巨手,温柔地抚摸着天空、海面和“邓肯号”。“邓肯号”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仿佛在金色的镜子上滑行,船帆被金光给撑了起来!
“好美啊!”海伦夫人终于呼唤起来,“好美啊!像油画一样!”
“希望能补偿你的希腊之旅。”爵士看着壮丽的景色,心情非常的好。
“会比到希腊远吗?要多久?”海伦问道。
“要远得多,我的海伦。要多久,得问我们的孟格尔船长了。”说着看向船长。
“现在的航速是17海里,如果保持这一速度的话,十天后就能穿越赤道,用不了五星期就能绕过和恩角了。”孟格尔船长高兴地说着,他对这船简直太喜欢了!
“玛丽小姐,这么长的海上旅行,您能适应吗。”爵士关切地问道。
“能适应,爵士,我能适应,时间长了就更没问题了。”玛丽小姐虽然瘦弱,但从不缺坚强。
“那小罗伯特呢?他怎么样?咦?他哪儿去了?”
“啊!您可别担心他了,”孟格尔笑着说,“他不是钻到轮机房,就是爬到桅杆顶上去了。我敢说,那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晕船。诺,他在那儿!”
顺着船长的手指方向,大家看到,小罗伯特正吊在前桅杆小顶帆的帆索上,悬挂在一百英尺高的空中。
“啊!罗伯特,罗伯特快下来!”玛丽大惊失色,尽管出身海员之家,但看见小弟弟像一片风筝一样在空中飘着,仍然担心不已。
“哈哈!”孟格尔船长向小罗伯特挥了挥手,愉快地说,“放心吧,小姐!我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给可敬的格兰特船长送去一个优秀的水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愿上帝听到您的话了,船长先生。”少女向着孟格尔行了个礼。
“我亲爱的孩子,”格里那凡爵士自豪地说,“这就是天意,会有希望的。我们不是自己在航行,是有人在为我们领航;我们不是胡乱地寻找,是有人在指点着我们;我们不是被逼着来的,是有人把我们聚到了一起。我很荣幸能与你们一起,先生们。”
“谢谢各位!”玛丽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感谢大家,我希望也能把我当作一个水手,去编编帆索,调整帆面什么的。要知道,我从小便在父亲的船上玩,水手的事情我会做。”
“真的吗?玛丽小姐,”孟格尔船长赞许地说,“我还是觉得您在舱房里做贵宾要好得多,拉帆索,这太不合乎您的身份了。”
“你是巴不得答应了吧?”那布斯少校喷了口烟,大声说道,大家齐声欢笑!
格里那凡爵士用手扫着烟雾,对大家说:“少校烟瘾犯了,我们还是离他远点,让他自己在这吞云吐雾吧。列位,请船长先生带我们到处参观一下吧?”
大家都走了,那布斯少校不为所动,看着船尾笔直的航迹线,又填好了一袋烟草,转过身,准备打火点烟。
突然,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陌生人,正微笑地看着他,眼睛烁烁发光!
此人身材高挑,清矍干瘦,四十岁光景,脑袋又大又宽,额头高高,鼻子尖尖,嘴巴大大,一副大圆眼镜闪闪发亮,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不定,微笑的嘴角翘得很高,如果不加控制,会咧到耳朵上去,这副表情,看起来是个聪明而快乐的人。
他穿着栗色的呢绒裤,栗色的呢绒夹克,戴着一顶栗色的旅行帽,脚蹬一双黄色的大皮靴,背着一个大个的单筒望远镜,身上好像全是口袋,塞满了笔记本,皮夹子,铅笔芯什么的,简直就是漫画里的人物!
他友好地对着少校微笑致意,围着少校转,上下打量他,希望少校能先开口。可偏巧少校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稳当人,只是举起他的烟斗,叼到嘴上,从衣兜里摸出火柴,开始“嚓,嚓”地点烟,一声不吭,仿佛这个人是空气一般。
陌生人看无法让少校开口,只好转过身,“喀拉拉”一声拉开他那大个加长的望远镜,对着海面眺望。少校喷出一口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高个儿叉着腿,像一根竹竿一样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随后,陌生人放下了望远镜,往地上一支,像拄手杖一样,身子倚了上去。那望远镜虽然像手杖一样长,却是折叠的,被重量一压,“喀拉拉”开始收缩回去,陌生人突然失去重心,“噔噔噔”跑了好几步,一把抱住桅杆才停下来。
那布斯少校又喷出一口烟,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连一丝笑意也没露出来。
陌生人松开了桅杆,开口就喊:“司务长!司务长!”
奥比内先生听到了喊声,走了出来,抬头看见一个竹竿一般的陌生人在转着圈喊,大吃一惊,他爬上舷梯,向陌生人走了过去。
“您就是船上的司务长?”陌生人问道,发音不像法国人。
“是的先生,您是……”奥比内小心地问道,“也许是爵士的新朋友?”他猜测着。
“我是六号舱房的乘客。”
“六号舱房?”
“是啊,是啊,六号舱房。您贵姓?”
“奥比内。”
“好的,奥比内,我的朋友,”这几个字是一口气说出来的,紧跟着语言的,是他伸出了螳螂一般的手臂搭在了“司务长”肩上,“您得开早饭了,而且越快越好,我都三十六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或者说,我已经睡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了。我从巴黎一口气跑到格拉斯哥,累坏了,所以我就睡了。你知道,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肯定咕咕叫了,所以……请问,几点开饭?”
“九点。”奥比内跟不上他的节奏,机械地回答道。
陌生人开始在身上摸,他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终于在一个口袋里揪出了一块怀表!
“好,”他说,“现在刚八点,您先给我弄点饼干、白葡萄酒什么的垫垫肚子,我饿坏了!”
他说完了,就转过身去继续自言自语,似乎从未和奥比内说过话一样。奥比内像中了迷魂大法一样,只是盯着高个子看,不知所措。
“我还想问一句,船长,船长在哪儿?嚯嚯!还没起床吗?那么,大副呢?不会也在睡大觉吧?啊,好在今天天气晴朗,顺风顺水,不需要他们,船也一样跑。”
正说着,孟格尔船长出现在楼梯口。
“这就是我们的船长。”奥比内如梦初醒,赶紧介绍。
“啊!很高兴见到您,勃尔通船长,”陌生人一边说,一边伸着手走过去,“很高兴认识您!”
孟格尔被捉住了手,被上下摇晃着,而他根本不知道与他热情握手的,并且称呼他为“勃尔通船长”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亲爱的船长,”陌生人喜气洋洋地说,“我们就是老相识了,我对‘苏格提亚号’非常满意,这是一艘漂亮的船。”
“什么‘苏格提亚号’啊?”孟格尔船长总算开口了。
“就是这条船啊,‘苏格提亚号’,我的朋友都夸赞它轻快结实,不怕任何风浪。船长勃尔通年轻有为,热情能干。”
“先生,”孟格尔船长忍住笑,看了看那布斯少校,少校无动于衷,又看了看奥比内,“司务长”摊开了两手,“这不是‘苏格提亚’号,我也不是勃尔通。这艘船是……”
“噢,您是‘勃内斯’大副?”陌生人打断话头,一把抓住孟格尔船长的胳膊,“很抱歉大副,我没见过您,我以为您是勃尔通船长,这太失礼了,请您原谅!”
孟格尔船长一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咧开嘴笑出了声,刚想解释,爵士及夫人,玛丽一行人从底舱上来了,陌生人一看到他们,立刻松开抓着孟格尔的手,张开双臂,高兴地迎着他们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哈哈,有男客人有女客人,这下旅行不寂寞了!勃内斯大副,请给我介绍一下……”
其实根本不用谁介绍,他就对着玛丽小姐一鞠躬,叫声“夫人”,又对着海伦夫人一鞠躬,叫声“小姐”,然后对着格里那凡爵士叫了声“先生”。
孟格尔赶紧上前一步,说:“这位是格里那凡爵士。”“爵士”两个字做了强调。
“啊,爵士,”陌生人微微一点头,表示歉意,“都在异乡为异客,出门了,就不要这么拘礼了,我希望很快和大家相识,漫漫长路,与美丽的夫人、小姐们同乘‘苏格提亚’号远航,不会觉得单调乏味,一定十分惬意。”
“先生,”爵士不得不打断他,否则根本没机会说话,“敢问您是……”
“我叫雅克·巴加内尔,巴黎地理学会秘书,柏林、孟买、达姆施塔特、莱比锡、伦敦、彼得堡、维也纳、纽约等地的地理学会通讯员,东印度皇家地理学会名誉会员,在书房里研究了二十年地理,这次很荣幸乘坐勃尔通船长和勃内斯大副的‘苏格提亚号’前往印度孟买,做真正的实地考察!朋友们,你们也去印度吗?”
这个巴加内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邓肯号”该拿他怎么办呢?
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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