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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集：木门道中獐换马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三百零四集《木门道中獐换马》。 

山是阴森的巨人，狭长的山路，是巨人不停移动的双脚。

危险是流动的。

张郃明白，只有跑在危险的前面，才有可能赢。

“报——前方发现蜀军一千人！”

“何人领兵？”

“魏延。”

“好！魏文长，让我来会你一会！”

张郃策马赶到，发现自己的前锋部队已经和蜀军战作一团。

“呔！”

张郃双腿一夹马腹，长枪一抖，直奔战团中的魏延杀去。

眼见张郃赶到，魏延横刀架在胸前，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兵器交接，溅出了一串火花。魏延顺水推舟，架开张郃的长枪，借势抡圆大刀，猛地向对方劈去。

张郃不慌不忙，一招白猿拖枝，闪身让过锋刃。接着长枪舞动，明晃晃的枪尖好似蛇首，连连点向魏延的刀背，只听得叮叮咚咚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清脆，殊不知，这清脆的响声中杀机四伏。

两个人你来我往，战了五十来个回合，未分输赢胜败。

张郃手中招式不断，双目却暗中观察：魏延所领兵马不多，但个个精壮，看来确实是诸葛亮在仓促退兵之时，安排殿后的精锐；魏延气势虽猛，但应对时有些心浮气躁；看似全力以赴，却并不恋战。

张郃心中稍安。追击杀敌，他张郃从来没怕过。他怕的是诸葛亮的诡计。

既然种种迹象已表明，他追击的是真正的殿后之军，他就抖擞精神，攻势更猛。

魏延节节败退，张郃枪尖一挑，直朝魏延的心口扎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雪亮的刀光，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风声，斜劈而来！

未见其人，先见其刀！

这刀他认得！刀头阔长，形似半弦月，刀身穿孔垂缨，正是当年关羽所用的——青龙偃月刀！

“魏将军快走！丞相命我在此接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关兴劈开张郃的长枪，救了魏延一命。

“安国，交给你了！”

魏延并不恋战，拨马便走。

张郃却虚晃一招，枪尖生风，生生拦住魏延的去路。

“你们两个，谁都别想逃！杀！”

张郃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马早已从后面包抄到了两翼，正逐渐缩小包围圈，欲将蜀军兵马全部吞下。面对魏延与关兴二人的合力进攻，张郃左挑右刺，越战越勇，魏延、关兴二人抵挡不住，领着残兵，溃败而逃。而张郃杀得兴起，哪里肯舍，引兵急追不停。

就这样，一追追了六十里。

突然，张郃手中缰绳猛地勒紧，马儿长嘶，急急停住。

“停！停下！”

前面是一条路，一条极为狭窄逼仄的小路。张郃眼见着魏延、关兴如长蛇一般钻进此路之中，一瞬间，便无影无踪。

张郃唤来一名探马。

“这里是何处？”

“回将军，此处便是那个恶名昭著的木门道，地势极为险峻啊。”

“去探一探！”

“是！”

很快，探马回来了。

“报，将军，蜀军过了木门道，接着往南奔去了。小的探过了，此路虽然险峻，但是路程极短，只需一刻钟便可通过！”

“嗯。”

张郃只是嗯了一声，再没言语。

虽然他脸上并无表情，可是心里却是算了又算。

“此处险峻，孔明极可能在此地设伏。可蜀军就在前方，若做好防备，拼死冲过去，只要出了木门道，这孔明就跑不了了！”

此时，已是傍晚。

落日的光芒顺着一线天空，投射到山谷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濒死之人微弱的呼吸。张郃心下一横，一声令下！

“全体听令！”

“在！”

“穿重甲、披马铠的精兵在前，大军在后，急行军速度，冲破木门道！”

“杀呀！”

张郃一磕马腹，率先冲进木门道口，就像是从巨兽的獠牙间，挤进了它的肚腹。

眼前一黑，两侧高耸的山壁遮蔽了天光，只留头顶一线白天，曲折蜿蜒。

身体一寒，像是从头到脚都浸入到了冰水之中，每个毛孔都结了霜。

“冲！不要停，给我冲过去，诸葛亮就在前面！”

往前冲了半里地，天光重新降临，路变得宽敞了些，两边的山也变矮，峰顶都圆润了许多。落日的余晖，给峰顶的每一块岩石，勾勒出金边。而在这金边之上，突然一个接一个，拱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小黑点。

“头顶有弓箭手！举盾！举盾啊！”

第一波箭雨，伴随着张郃的怒吼，呼啸而至。

张郃举起盾牌，顿时小鸡啄米一般，嘟嘟作响。

更多的飞箭，击在他的战马上，又被马身披挂的甲衣弹开。

张郃心中嘿嘿一笑，

“果然，诸葛亮已经弹尽粮绝，他用的是竹箭！哈哈哈，竹箭可是穿不透我的铁铠！”

“快！再快！”

张郃催促战马，不断地加快，加快，他的心比那战马跑得更快。

突然，那颗心一痛，一窒，接着被高高抛起——

那是一个恍惚间的空白，马上他发现自己翻滚在半空。他本能地团身，借着被抛出马背的势头，连翻数滚，最后稳稳落地。

落地的一瞬间，他先向后望去——他的战马，他的那个老伙计抬起前蹄，发出痛苦地嘶鸣，脖子上插着一根利箭。那箭穿透了马铠，直直没入骨中。

“不可能！竹箭穿不透铁铠！”

可他视线所及，后面冲锋的战马，全都被箭雨阻住了前奔的势头。

成百上千匹战马都在扬蹄嘶鸣，成百上千的士兵在遮天蔽日的黑色箭雨中纷纷落地。

“不可能！竹箭穿不透铁铠……”

耳畔的箭雨呼啸，张郃顾不上多想，他转身舞动长枪，拨开向自己飞来的箭矢。

长枪撞开箭头，发出叮当脆响。他猛地反应过来——

“铁箭！这诸葛孔明，居然还有铁箭！他敢用了铁箭！”

张郃抬头望去，两边山头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蜀兵占据。每个士兵手里，都端着一只奇怪的弩。

张郃从没见过这样的弩，那弩居然能连发数箭。

他明白，这又是诸葛孔明发明的武器。上次司马大都督去闯那八卦阵，据说也是中了招，被孔明发明的一种充当盾墙的战车所困，差点丧命。

难道，这一次，自己竟要真的丧命于此？

就在这一闪念，数人将手中的连弩对准了张郃。

手指轻轻一动，无数飞箭朝着张郃飞来。

快，太快了！快得张郃来不及阻挡。

他眼睁睁看着那一簇簇的箭，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一刻，世界好像变慢了，嘈杂声瞬息消失，只有他心脏跳动如鼓的声音，而这鼓声却越来越弱。

张郃觉得冷，他的身体不停地发抖，他看到，一线天空中，最后一丝光亮照向他，他努力伸手，想去触碰那道光。

然而，就在此时——

高山之上，一个白衣飘然的身影，慢慢走来，挡住了这最后一丝光亮。张郃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他只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漂浮在那高高的云端。

“我今日设伏，欲射一马，误中一獐！可惜啊，可惜……”

是他。没错，是那如鬼如神的诸葛孔明。

落日余晖已尽。

公元231年，最后一位五子良将张郃张儁乂，死于木门道。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那到现在为止，蜀国的五虎上将，魏国的五子良将，都已经全部离世，曾经威名赫赫的猛将们一个一个地离去，也标志着那个时代的落幕，可凯叔还是忍不住时时回想起他们啊，想起他们征战杀伐时的豪迈，想他们对酒当歌时的潇洒。那你还能记得五虎上将和五子良将都有谁吗？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咱们留言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