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项羽本纪（四）——宴无好宴之鸿门宴

        刘邦听后大惊，忙问：“这该怎么办才好？”张良于是问道：“谁给大王出的驻守函谷关的主意？”刘邦说：“有人劝我守住函谷关，不接纳诸侯，就可以在整个秦地称王，于是我听了他的话。”张良又问：“您估计自己的兵力足够抵挡项王吗？”刘邦默然不语，半晌方道：“本就不如项王，那该怎么办呢？”张良于是说：“请让我告诉项伯，说刘邦不敢背叛项王。”沛公奇道：“您怎么和项伯有交情啊？”张良答道：“在秦的时候，项伯和我交游，他杀了人，我救过他，如今事情紧急，辛亏他来告诉我。”刘邦有问：“你与他，谁年长？”张良答：“项伯比我年长”。刘邦听后忙道：“你快替我请他进来，我要用兄长的礼节待他。”

        张良于是将项伯请去见了刘邦，只见刘邦捧了一大杯酒敬项伯，并与他约定儿女婚姻。说道：“我入关以后，秋毫财物不敢碰，只登记官民造册，封存了府库公产，专待将军到来。之所以派遣将士守住关口，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出入和非常变故。我日夜盼望将军到来，怎敢反叛呢？请您仔细向项王说明，我刘邦绝不敢忘恩负义啊。”项伯听后答应道：“行吧，不过你明天不可不早来，亲自向项王谢罪。”刘邦急忙称是。于是项伯连夜赶回去，将沛公说的话全部报告给项羽。还劝道：“若不是刘邦先击破关中，您怎么敢进来呢？现在人家有大功，你却要攻击他，这是不义啊，不如还是善待他吧”。项羽听后便应允了。

        第二天一早，刘邦就带领随从一百余骑来见项羽，到达鸿门谢罪道：“我与将军合力攻秦，将军在河北作战，我在河南作战，然而，我也没料到能先入关攻破秦国，能够在这里再和将军见面。现在有小人欲使将军和我有隔阂啊。”项羽听后笑道：“那还不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何至于这样”。说完便留刘邦一道饮酒。

        这场酒席，项羽、项伯面向东而坐，亚父（就是范增）面向南坐，刘邦面向北坐，而张良面向西陪坐。

        范增屡次用眼色示意项羽，并多次举起所佩的玉来暗示项羽，让他杀掉刘邦，项羽都默不作声，没有反应。最后范增忍不住起身，出去将项庄召来，对他说：“项王为人心善，不忍下手，你进账去，上前敬酒，酒敬完，请求给大家舞剑助兴，乘着舞剑之机，在坐席上杀了刘邦。不然，你们这些人迟早被他俘虏”。

        项庄听从安排前去敬酒，毕，说道：“君王与沛公饮酒，军中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取乐的，请允许我舞剑助兴吧。”项羽点头应允。项庄于是拔剑而舞，项伯已然识破项庄的意图，也随之拔剑起舞，时不时用身体来掩护刘邦，以至于项庄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刺杀刘邦。

        张良见状，急忙到军门去找樊哙 ，樊哙见到张良便问：“事情怎么样？”张良答：“十分紧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意在沛公啊。” 樊哙听后立刻带剑拿盾就准备闯进军门，边闯边说道：“这太紧迫了，让我进去，与他同生死”。军门卫士交戟阻拦，想制止他，只见樊哙侧过盾一撞，卫士就扑到在地，樊哙急忙入内，掀开帷帐，向西而立，张大双眼，怒视项羽，头发竖起，眼角都裂开了。我们之前提到过项羽啊，是天生重瞳，大家有兴趣可以在百度图片里搜索重瞳具体看看长什么样，简单来说，重瞳的眼睛是很吓人的，一般人压根不敢与项羽对视。而樊哙呢，直接怒视项羽，为了让自己的气势十足，那眼珠子瞪得，活活将眼角都瞪裂开了，鲜血直流，也是非常卖力非常吓人了。

        也许正是他这份卖力与气魄，让项羽按剑跪起大问道：“来客是谁？”张良答：“是沛公的参乘，名叫樊哙”。项羽点头道：“壮士啊，赐他一杯酒”。左右下人便给了樊哙一大杯酒，樊哙拜谢，起身，一饮而尽。项羽又说：“赐给他猪腿”。左右下人又提给樊哙一条生猪腿，樊哙接过，将盾牌覆在地上，将猪腿放在盾上，拔剑切了就吃。项羽见樊哙豪迈非凡，又问：“壮士，可还能喝酒？” 樊哙答：“我死尚且不回避，又怎么推辞一杯酒呢？那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唯恐不能杀完，用刑唯恐不能用尽，天下人都背离他。楚怀王与诸将有约，谁先击破秦国进入咸阳，谁就为王。如今沛公先攻破秦国进入咸阳，却秋毫财物不敢接近，封闭宫室，回军灞上，等待大王到来。之所以派遣将士把守关口，是为了防备盗贼出入和非常变故。像这样劳苦而有大功的人，没有封侯奖赏，却听信小人之言，要杀有功之人，这可是继续走秦国灭亡的老路啊。我私下认为，大王不能采取这样的做法。”项羽听后默然不语，半晌道：“坐”。樊哙于是随张良坐在了一起。

        众人坐了一会，刘邦起身上厕所，趁机招呼樊哙出来。刘邦出帐后，项羽就派都尉陈平去召刘邦回来。而此时刘邦正与樊哙商量道：“现在出来，没有向项羽告辞便离开，怕是不妥。” 樊哙说：“做大事不必考虑小节，行大礼不必回避小责，如今人家是刀和砧，我们是鱼和肉，还告辞什么！”于是就这样准备带着刘邦离去，让张良留下来向项羽辞谢。

        张良问：“大王来时可带了什么？”刘邦道：“我带了一双白璧，想献给项羽，玉斗一双，想送给亚父，他们正在发怒，不敢献，你替我献上吧”。张良答：“遵命”。

        这项羽驻军的鸿门与刘邦驻军的灞上，相距四十里，刘邦留下了车骑随从，独自一人脱身而走，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跑步随行，护送他从郦山下取道芷阳，抄小路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