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雲诗话·筑得陂堤不姓苏

淞雲诗话·筑得陂堤不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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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几度城头影,
无字终朝从谂禅。
这里,
既有彼岸的宁静与喜悦,
亦有此岸的无奈与悲伤。
请听淞雲诗话:《筑得陂堤不姓苏》

筑得陂堤不姓苏
七律·乙未三九雪后又作
诗作者:淞雲 诗话:文澜 诵读:落雪
两面丛林一面湖,关门即是到蓬壶。
冰绡剪断烹茶暖,越碗盛来涤虑无。
大雪侵扉宜习静,残书做伴岂为孤。
诗人境界何须隐,筑得陂堤不姓苏。


注:
冰绡:冰凌子。
残书:孤本。
越碗:越窑的瓷碗。
蓬壶:即 蓬莱 。 古代传说中的海中仙山。


三九的一场大雪之后,天色依旧阴沉,淞雲独自立于轩窗旁,放眼眺望,丛林小径处,已罕无人迹。往日里波光涟漪的湖面,也已结冰。昏暗的天光下隐约似有零星的雪絮漫舞,轻柔、轻灵亦迷离,洁净、凄清更低调。
两面丛林一面湖,关门即是到蓬壶。时而风起,苍茫中,一丝流动的弧线滑落,诗人的思绪便随着浮动的絮雪徐徐升腾。此刻,广袤的雪野,空旷而寂寥,荒凉得让人发怵,却又美得干净而无杂忧,惹人想起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此时的淞雲,关门独处,半是淡然半是欢喜。寂静处,仿佛能听到自己最真实的心声,可呈现自己最真实的灵魂状态。
这般美好的日子里,诗人淞雲自有茶香暖怀,越碗涤虑,残书为伴。我亦是望着窗外,想起了曾经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因对冰雪的共同喜好,我们曾相识于诗词的梅园,于一首《梅花三弄》的箫曲中,结成了今生的莫逆。
冰绡剪断烹茶暖,越碗盛来涤虑无。大雪侵扉宜习静,残书做伴岂为孤。一个人的雪天,一个人的庭院,一个人的杯盏,一个人的风景,孤独而安逸,寂寥而宁和,凄清而雅致。读书,写字,喝茶,赏雪,这样的时刻,不知我曾倾心的那树梅,是否已绽放,正披着晶莹的雪白丝绸,简约、宁静、素雅、无尘。雪后煮茗,茶香袅袅,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寒气逼人,诗人的心情自然与屋外的境地迥然有别。
闲赏抑或静望,皆是一种心境,当我们的意识进入更深、更广的境界时,许多事情自然就会想得开,放得下,何须归隐呢?
历代的隐士,只因他们的人生境遇不同,才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归隐:商代的伯夷和叔齐,耻食周粟,采薇而食,饿死于首阳山;春秋的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范蠡泛舟太湖,再不问吴是何人越是谁;林逋,结庐孤山,终身不仕,栽梅养鹤,只与高僧往来;更有竹林七贤,浔阳三隐。他们皆远避世事,闲隐山林,而诗人淞雲虽心性清远,不入俗流,难与世同,却选择了冰绡烹茶,对雪习静,安于小庭深院而陶然忘机。
淞雲此诗蕴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营造了峻洁清冷的境界,显示了其远离俗世,兀傲不群的个性特征。一场大雪覆盖了千山,遮蔽了万径。一个白皑皑,冷清清的世界有力地衬托着诗人孤寒、幽冷的身影。淡笔轻涂,数语便点染出洁净、清泠的蓬壶意境。笔之所及,无须雕琢,信手拈来,遂成妙章。语言平淡而情味盎然。细细品味,胜于浓茶、醇酒,令人身心俱醉也。寒夜茶当酒,汤沸暖襟怀。
记得有人曾言:宇宙有十几维的存在,我们在三维,卡在四维空间的时间轴上。有时候我也思索,过去的我,未来的我,现在的我合并起来会是什么样呢?如果时间真的能在五维六维空间有一定规律的调整,过去的某些感触对现在的影响能否削弱一些呢?心中的记忆能否更改或删除呢?
通常,我们肉眼看见的是自然常态,天眼看到的是世事无常的不断轮转,而慧眼知晓的则是万事万物生灭的因缘,因上努力,果上随缘,才能过得自如。酒需共酌,茶要独品。淞雲与茶,原本就是结了缘的,一盏香茗、一人独对,往日的尘缘难了,就喝眼前的茶吧。昨日有昨日的飞雪,明朝有明朝的梅开,顺其自然便是好。
假如两个人的世界不够完美,那么这大雪后的空旷自是我独享的万水千山。我是甚喜这冻结后的纯洁,就像那曾飞舞的雪花,留给我内心的是一份永久莹彻的感动,当你亲历了这远方的风雪,心间亦会有满满的喜悦吧。
诗人的境界中,我仰慕的当是苏轼了,其有着对待人生的超然态度,即使在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也能写出最达观,最至情的诗文,其“与天地合一”、“与万物同化”的境界,总是引历代的文人墨客们啧啧品评,赏苏轼诗词,若品清茶,一樽还酹江月。苏堤是苏轼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构筑而成的。淞雲亦在其所邻的湖边筑堤,惠人惠己也。其此生最高的高处、最远的远处,不是山之巅、海之涯,而是他安逸恬静的状态,此当是源于其登过山巅的自信、看尽苍茫的了无牵挂。诗人境界何须隐,筑得陂堤不姓苏。
我却是喜这淞雲笔下的清冷,绝迹到超然的雪后宁静。我更是期盼,这场北国的雪能再次以曼妙的姿态飘扬于天际,留我沉醉于诗人的茶盏中,不肯醒转;与其残书为友,唯愿长守。此刻,临笺读雪的是我,小室独处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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