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新疆有个约定 第二集 一亩田

我和新疆有个约定 第二集 一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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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魔鬼城布尔津禾木村

早晨从乌尔禾出发,饥渴的大地像是喘着粗气,车子淹没在滚滚黄尘里,鼻孔嗓子里呛满了尘沙,真真领教了一回“平沙茫茫黄入天”的威力,摸索着走了五、六公里的样子,远处一座神秘壮观的风蚀城堡巍然屹立在苍茫大漠之中,这就是闻名的魔鬼城,电影《卧虎藏龙》的外景地就选在这里。

密集而错落有致的砂岩的奇异形体,似亭台楼阁,似城廊街道,似罗刹宝殿,这里有惟妙惟肖x的石猴望海,突兀wù拔地的富士山,有佛塔林立的吴哥窟,雄伟壮观的布达拉宫。置身其中,四周形状怪异的土丘陡然壁立,有的危台高耸,垛堞分明,有的状若亭台,檐顶宛然,有的形如怪兽,面目狰狞。看,这里走来翘首昂腰的骆驼群队,那里卧伏着一群非洲雄狮;远处危峰上好似铜铸般凝立着一只兀鹫wùjiù……。亿万年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这里雕刻出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的各种形态,令人浮想联翩。走近看,侧壁的泥岩层和暴露的沙土层仿佛诉说着这里曾是恐龙的故乡,水鸟翔集的天堂。

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诡异的凸tū台丘壑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嘶吼声,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嚎,仿佛有万千狰狞的厉鬼张开魔爪嚎叫着。

想到这儿,不禁打了各激灵,定定神,往外走。心中慨叹,若是昨晚赶到此地定是另一番天地,披上霞光的魔鬼城会变身为神秘魔幻之城。

从魔鬼城出来,直奔下一站,中华人们共和国版图鸡尾最高点,一座异域风情的边陲小镇—布尔津。

大漠垂天,干渴的沙丘袒露在烈日的炙zhì烤下。车窗里的我们同样受到阳光的灼烤,方向盘、换挡杆、门把手哪哪都烫人,嘴唇干裂的爆起皮,只有不住的喝水,水一灌进去瞬间就被蒸发掉,根本不用操心找厕所。

渐渐地,车窗外有了些许生机,沙棘簇拥着在眼前重现,灌木与荆棘相互纠缠着重生,沙山不见了,换之以逶迤的山脉。

车子冲上山口,好大一片风力发电机方阵啊,看,这些体型硕大的家伙各个神采飞扬,光是扇叶就有几十米长,扇叶在风力作用下旋转着,这些庞然大物组成的阵队,真可谓壮观。从戈壁荒滩走来,烤的大伙儿昏昏欲睡,见这阵仗孩子们一下兴奋起来,被风吹着冲下山去,摸摸这个、抱抱那个,比比划划。我也想下去看看、伸伸腰,不想刚一站直,头发就被刮到前面抽打着脸,“风头如刀面如割”,走上几步,沙子就直往鞋里灌,回过身来,风和着沙子吹打的睁不开眼,头发被拉成钢丝硬生生向后甩去、衣服被风兜起像头牛托拽着我,我俯低身体奋力挪动脚步,终于抓住了车门。

继续行进,草也多了,树也绿了。

看前面,水草丰美,绿树成荫。一条河横跨过去,水面宽阔,河面静谧,点点银光,河中滩地绿草如茵、些许小树稳稳的站在上面,好像挂着风帆的叶叶小舟,河边的草丛、树木倒影其中,更远处隐约着的水墨般的山影。这条河就是额尔齐斯河,我国唯一的北冰洋水系,她静静的向西流去,没错,是向西!她是我国唯一从东流向西的河流。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秀美的布尔津。“布尔津”,蒙古语中,把三岁公骆驼称为“布尔”,“津”则为放牧者之意。当地哈萨克语还称此地为“奎干”(为汇合处之意),因布尔津河在这里汇入额尔齐斯河。

已是正午时分,我们沿街顺行,各国风情建筑在这里竞相展现,俄罗斯风情的红顶、穆斯林风格的穹顶、蒙族毡房式样的建筑风格交相辉映,俨然一个红、黄、蓝、白各色交汇融合的万博园。路边一家牌匾有些斑驳的小饭馆,我们就在此用餐了,叫了用土鸡炖制的大盘鸡、红烧狗鱼,这狗鱼来自额尔齐斯河,是冷水鱼,口中密布锋利的倒钩型牙齿,因头部轮廓酷似狗头,狗鱼的名字就叫响了。好大的菜量!两个菜盘子已占据桌面的大半江山。这是我们到达新疆后的第一顿美餐。

买了些水果,给车加好油,继续北上,神往的喀纳斯似乎在向我们招手。其实整个喀纳斯景区包括禾木、白哈巴、喀纳斯都归属布尔津县。听说可以开车直接去禾木村,我们驱车前往。

进山了,车在重重山岭间盘旋着,时而低徊,时而陡高。转过一座山,路旁一片开阔地带仿佛从脚下陷落下去,断裂的地带宽阔而长远,一条小河时隐时现蜿蜒其中,地表在河水不断的冲击下有韵律的起起伏伏,茵茵绿草铺满沟谷,一群牛儿摇晃着圆滚滚的大肚在此喝水嬉戏,伸出舌头慵懒的舔着嘴巴,尾巴在身上不停拍打着,迷离的眼神望向远方,哞——地叫着,是在告诉我们你已生无可恋了吗?瞧,那二位耳鬓厮磨甚是惬意,它俩在度蜜月吧,望着牛群我好生羡慕,是啊,身处蓝天碧水的大氧吧,吃着肥美的嫩草,喝着清冽的山泉,天为幕地为榻,相形之下我们那雾霾包裹下的居所何等不堪。

继续攀爬,山体斜度陡然增大,向阳面的山坡绿油油的,一排排松柏傲然挺立,背阴面的树则显得松散稀疏,雨水冲刷的沟壑直通山谷。

峰回路转,舒缓的山坡绿意正浓,小树三三两两点缀其间,洁白的蒙古包像蘑菇一样散落山谷,弯弯的河水流向远方,芝麻般的羊群洒满山谷,与蓝天上游动的白云相映,一幅天成的牧羊图。

山,越来越陡,谷,越来越深,林,越来越密。前面就要急转弯下陡坡了,两头花牛拦住了去路,一头横卧对侧车道,表情茫然,嘴巴不停的咀嚼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另一头在车前面驻足,回头扫了我们一眼,仿佛在警告我们这里是它的领地,过了一会儿,才晃动起壮硕的身躯,慢条斯理的踱起方步,车子匍匐在它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惹恼了他,钻了“牛角尖儿”。

我们来到了禾木停车场,去往禾木村都要在此停车购票,乘区间车前往。

大巴车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白杨、灌木、白桦、落叶松、冷杉参差错落,形成树的海洋,苍鹰在空中盘旋。山里的天,孩子的脸,刚刚还是万里碧空,白云朵朵,转眼乌云翻滚,眼看着黑云就从山头压下来了,立时豆大的雨点儿拍打起车窗来,车在一片迷茫中蹒跚着。风雨中穿过了几道山梁,天空放亮,云开雨歇,大概老天爷同情我们这群没带雨具的难友吧。车到禾木,我们在哈熊沟站下车。

抬眼望去,禾木村坐落在两山之间盆地中,这里是图瓦人的家园。首先进入视野的就是一排排坐落于山谷间的小木屋,有些还保留着古老的状态,为了抵挡这里将近半年的大雪封山期的严寒,将小木屋的大半截埋在土里,原始古朴,这是游牧民族的传统。房顶一般用木板钉成人字型雨棚,房体用直径三四十公分的单层原木磊成,既保暖又防潮。村庄被白桦林环抱着,一棵棵白桦,树干细白光滑,树冠碧绿着挺向天空,它们与原始而古拙的小木屋,或行或卧的牛羊,清澈灵动的小河,构成了童话般梦境的小山村。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有云:“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tiáo,并怡然自乐。”写的不正是这样的景象吗?

人说喀纳斯最美的秋色在禾木,层林浸染,绚丽多彩,这里原始纯净的自然风光吸引着大批驴友和摄影爱好者。

而我尤爱冬天的禾木,山野、白桦、屋舍、围栏、小河一片银装素裹,滑雪、打野兔、在雪地里打滚……多少欢乐埋藏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一下车就感觉冷风窜进骨子里去了,上一刻烧烤的余威还在,没等大脑明白过来,瞬间就从盛夏穿越到严冬,尽管我们把能穿的都裹在身上,还是连打了几个寒颤。听过路的人说,这里刚刚下过了一场冰雹。不知是冻得还是兴奋,大家雀跃着奔向木屋旅馆。

安顿好行李已是八点,先不吃饭,去看禾木落日吧。走着!

空气中混杂着牛羊粪便、草汁、泥巴的味道,新鲜而亲切,地面上的一切都很“滋润”,草丛中我们极力分辨着哪儿是泥坨,哪儿是粪坨,艰难的“择路”而行。终于走上土路,木屋、围栏、白桦,眼前的一切都泛着金光,村庄里缕缕炊烟升起,不时传来哞——,咩——的叫声。抓紧爬上坡顶,眺望对面的山峰,太阳在山头上只露了一下红红的脸,把山顶映得一片金黄,就急忙跳下山去了。不知是羞于见人还是嫌我们来晚了。来喀纳斯的路上,太阳落山的时段,我们穿越了大半个准格尔盆地呢,山里的太阳落得太早太快了。不知何时,一轮满月悄悄爬上了山顶,我们来的正巧,赶上十五月圆夜。想到过一会儿,月轮当空,朗朗清辉笼罩天地,银汉繁星便一同隐没在无垠的银辉里,只叹今夜的“禾木星空”怕是看不成了。远处牧人赶着牛群,穿过白桦林,向村庄深处走去,我们也回小木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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