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顶南爪的甜蜜岁月

>>> 高顶南瓜的甜蜜岁月 <<<

文 | 吴嘉 图 | 网络


- 当代文学微刊 -



夏日绵长，让人悠然想起许多欢乐时光。曾记得，趁着霞光初升的清晨，跟小伙伴三三两两在洒满露水的田埂上拔猪草；在阳光正酣的午后，上山摘地葡萄；天地间仿佛是我们的果园和游乐场，上树摘杨梅，下河捞泥鳅，浅水河里游泳，小泥塘里捉鱼，无所不能，无所不玩。

但令我最难忘的还是在夜色微曛的傍晚，跟小伙伴们在门前南瓜架下捉迷藏的快乐。南瓜藤一到夏天，便爬满了奶奶的花架。花架长约二米，宽约一米，用两个粗壮的木桩再辅以横七杂八的小木条架铺而成，在咱们屋前门的旧垣墙边上。南瓜的秧苗奶奶种在垣墙里面，那一个由断砖残垣组成的特大菜园。菜园里有奶奶妈妈和邻居们种满的各种各样蔬菜。

南瓜秧长大后，便顺着残垣爬上了花架，等到绿叶成荫时，便成了一个天然的凉亭。那里，成了我们小孩乘凉、捉迷藏、玩游戏好去处。春天，奶奶把南瓜籽洒入土里，不时浇水、施肥。在阳光的爱抚下，喝足了水的黄瓜苗迅速破土而出，继而向四处曼延疯长，奶奶便小心地把南瓜藤的枝曼往墙上扶，不规矩的南瓜藤在奶奶耐心的纠正下，也就一心往上爬了。南瓜的生长能力特别强，枝枝叶叶不到深夏便已爬满了整个南瓜架。

南瓜属葫芦科，是一年生的蔓生草本植物。它的茎节部会生出很多须根，伏地则爬延满地，遇上则成茎须，握力很强。南瓜叶柄粗壮，叶片呈宽卵形，摸上去很柔软，南瓜茎上长满了细碎的绒毛，其他的叶柄、根茎、叶片也都布满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绒绒的光晕。南瓜花呈金黄色、喇叭状。南瓜花含糖份较多，南瓜花一盛开，它的迷人清香便能招来几里外的蜜蜂，整日嗡嗡嗡地停留在香艳的南瓜花蕊里专心地采蜜。

那时人小，并不能分辨虫子与蜜蜂，每每看到蜜蜂飞来停留在南瓜花上，我总会心疼万分，拉着奶奶的手，大声叫喊，“奶奶，花花上有虫子，花花上有虫子。”奶奶见了，微笑着告诉我，“这是蜜蜂，它们在采蜜，不是虫子呀！傻妞。”然后奶奶告诉我，南瓜花里有花粉、花蜜，蜜蜂把花蕊里的花蜜采去做蜂蜜。我这才如梦初醒。那时物质匮乏，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除了自家种的各种蔬菜外，就不用说会有什么美味佳肴了。但是，奶奶从南瓜藤上摘下来的南瓜苗尖，剥了皮，切得细碎成粒状加红辣椒素炒，美味极了，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时令菜肴。

有时，家里实在是摘不出菜来了，奶奶又会爬上梯子，站在南瓜架旁，摘些没用的雄花，有时雌花太少了，奶奶也会去摘几朵雌花，她一边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摘了花去蕊、去蒂。然后清炒，那菜的味道，堪比任何的山珍！既甜又美味。吃饭时，一盘南瓜花成了全家人首先下筷的地方。每到秋天，奶奶种的高顶南瓜（即南瓜的底部为圆盘形，上部为圆柱形的品种）更是成了我们家每餐必备的菜肴。

在少粮食的时候，南瓜又可以充当粮食来给我们食用。而南瓜里面的种子，又被奶奶拿来炒，放少许的油和盐，直至两面金黄，在锅里活蹦乱跳，香气扑鼻，奶奶才把南瓜籽铲出来，分给我们每人一把。贪心的我往往一把就往嘴里丢，咀起来满口香。有时一不小心跟小伙伴们说出话来，都是带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小伙伴们常常羡慕得口水直流，围在我的身边再也挪不动脚了。奶奶见了，总会一人分一些，让小伙伴们也尝尝。

据《本草纲目》里记载，南瓜性胃肝、入脾、胃经。具有补中益气、消炎、止痛、化痰排脓、解毒杀虫功能、生肝气、益肝血等功效。奶奶也说了，南瓜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和维生素C，吃了可以健脾，预防胃炎，防治夜盲症，护肝，使皮肤变得细嫩，还有中和致癌物质的作用。富含两种维生素A和D；对于儿童佝偻病、青少年近视、中老年骨质疏松症等常见病也是蛮有一定预防的作用的。

清晨微凉，我和伙伴来到南瓜花架下，仰头一起数架上的南瓜花和成形的小南瓜。一朵，二朵，三朵，一个，两个……恰好被奶奶看见了，会马上喝住我们往上的小手指。奶奶说，刚成形的小南瓜千万不能用手指，一指，就长不成了。听了奶奶的吓唬，我们吓得赶紧收住手指，藏在身后。然后依旧站在花架下，仰着头，眯着眼睛，在心里默数着那些花儿与果实。

阳光斜斜地照在花架上，又投到花架下来，成了斑驳的阴影。在微风的吹拂下，阳光一闪一闪，南瓜花像调皮的精灵随意晃动，肆意把一个个跃动的光斑投在花架下数数的孩子身上、肩上、脸上、手上，花影凌乱，香气扑鼻。好玩极了。

（发表于2018年第9期《职教新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