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草木

敬畏草木

□ 作者 巴 山

今年夏天，接连多日，太阳持续发威，40度高温有增无减，似有不将大地熔化便势不罢休的架势。小区外正拓展整修道路，原有的草木或被铲除或被移走，满眼是平展展一片碎石混凝土，没有一处阴凉。加之四周空旷，太阳从早照到晚，这里便成了阳光照射最充足的路段。下午上班该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段，尽管每天都打遮阳伞，但走出小区大门时，我仍似一脚踏进了热辣的火海。伞能为我遮出一团阴影，却挡不住那令人窒息的热浪。那段不到百米的路段，这几天，我骤然感觉到前所未有地漫长。



“假如你和一位美女在一起，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但如果是和一位丑女坐在一起，就会觉得时间慢得难耐。”我知道，这是爱因斯坦说的；可当时，我没丝毫闲情逸致思考这“浪漫”的相对论。我一边逃也似的加快步伐一边不停地怨怼不断地诅咒：这恶毒的太阳，要是让我或其它动物，在这里连续呆上几小时或者几天，不被活活烤死才怪呢。

然而今天，当我低头快步行走时，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绿色；尽管零零星星，尽管贴着地面，但依然让我惊讶不已。它们是从碎石缝中伸出头的小草，这热辣的火海中顽强地生长着、翠绿着。它们仿佛正傲视着火红的太阳，也蔑视着狼狈而逃的我……

混凝土是前段时间铺就的，路面本该铺沥青了，许是因为这些天气温太高天气太热的缘故，工人们暂停了施工。我想，那些小草要么是先前未被混凝土覆盖到的，要么是后来从石缝中新长出来的。不管哪种情形，至少这些天，它们一直都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每天从早到晚被太阳炙烤；它们定然被我和他人每天的脚步踩踏过，或许也被先前的施工机械辗轧过，但它们依然绿油油地活着。尽管它们不会吸引那些粗心者的眼目。

当然，我还可以断定，要是修路之前那些草木不被人为地铲除和移走，到今天，他们也依然会为我鲜活地展露一片翠绿撑起一片阴凉。

直到此刻，我不得不承认，就生命的强度和韧度而言，我，或者我们都远远不及那些小草那些树木。

为什么会这样呢？想到这里，我震惊不已。

此时，我终于想明白了。草木有根，它们把根扎进了大地扎进了泥土。而我呢，我们这些自嘘为可以主宰世界的人呢？或许可以任意践踏一棵草一棵树，甚至剥夺它们的生命，但就生命本身而言，就整个物种而言，我们不能不说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与草木相比，作为人类，我们不过是大地上的浮萍，因为我们没有根，或者说我们的根没能深深地扎入大地。在这颗被称为地球的星球上，草木才是真正的主人；而我们，只是过客而已，稍遇过激的自然因素，我们就将难以承受生命之沉重。

所以，要敬畏生命，我们首先就要敬畏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