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宇宙、诸神与人》：每个人都是“奥德修斯”

木马屠城之后，希腊人自认终于为海伦被劫一事讨回了公道，但天上观战的诸神可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的屠城太过残酷，诸神也不再帮他们。阿伽门农被妻子克吕泰涅丝特拉的手里，而奥德修斯，则开始了自己归乡的十年之旅。

奥德修斯被大风吹到了色雷斯的岸边，客科涅斯人的地方。他没有杀城里阿波罗的祭司马隆，马送他几个羊皮袋装的酒，却不是普通的酒，而是一种仙露。后来在独眼巨人那里，发挥了作用。

在遇到独眼巨人前，他们先遇到一些食忘忧果的人。韦尔南告诉我们：人一旦忘记自己原本的愿望，就会被黑夜的力量所吞噬，而迷失与死亡也在那儿守候着。

奥德修斯是个时时记得过去的人，他也想往前看，了解并体验世界所能给他提供的一切，即使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半人半鬼的世界也是如此。

独眼巨人的名字叫波吕斐摩斯，奥德修斯告诉他，自己叫“梅友仁”，希腊文读作“乌蒂思”（outis），其中暗藏一个文字游戏。因为“乌”（ou）与“梅”（me）在希腊文中都是表示否定的字首，但是加上“蒂思”（tis），两上字的意思就不一样了。乌蒂思是没有人，梅蒂思却是足智多谋的意思。

得意后的奥德修斯告诉了巨人自己的真名，然而一个人如果得意忘形，灾难是会再度找上门儿的。独眼巨人对他下了一个严厉的诅咒，然而任何诅咒都必须说出被诅咒者的名字才会有效，如果他一直对“梅友仁”诅咒，灾难就不会降临到奥德修斯的身上。而巨人的父亲是海神波塞冬。

后来，到了埃俄洛斯，这位掌管风向与风力的神那里。风神送他一个大牛皮袋，里面是风向的种子，只留一种把他吹向伊萨卡的风。然而，后来水手们冒失地打开了袋子，当他再去找风神的时候，却被骂了回来。

后来，他又经过仙境，经过地狱。听过塞壬女妖的歌声。

韦尔南告诉我们，塞壬女妖并非杀人凶手，而是引诱的化身；她们不只是用歌声造成感官上的诱惑，更是带来追求知识与真理的引诱。但在这种引诱背后潜伏的，就是死亡。

塞壬姐妹要告诉奥德修斯的，其实就是当他离开这世上，当他越过生死边界而进入死亡彼岸，当他不再是创造故事的人而成为被转述的对象时，诗人和文学家所要称颂的他的事迹。或许可以这么说，当塞壬女妖唱奥德修斯的故事给他听时，已经把他当成死去，或者是正处在生死攸关之际，在生命的光彩与死亡的黑暗之间的人。这个边界并不总是划分得一清二楚，这是个游移不一的暧昧地带，而是人在这时的一个动念，就能轻易把自己拉回生命或推向死亡。

我们之前讲过，坎贝尔比较研究后发现神话英雄遵循的一个故事结构是这样的：启程-启蒙-考验-归来。而乔伊斯的《尤里西斯》也是在用一个人离家20小时的经过在致敬奥德修斯的离家20年。

我们每个人每天都离开家而去奋斗拼搏，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奥德修斯，关键是，我们要在其中启蒙，并且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