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集：*******

第236集：三鸣噪鼓惊曹兵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三十六集《三鸣噪鼓惊曹兵》。

雾，又冷又重，阻隔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

曹操跌跌撞撞往前跑去，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不管他怎么跑，白雾都拉扯着他，拖拽着他，拥抱着他，试图将他留在原处。

突然，他停下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谁？谁在那儿？！出来！妙才，是你吗？妙才？！”

……

没人回答他。

那声音急速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曹操屏住呼吸，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来了！

“呀啊！”

曹操旋身一刺——

曹操睁开眼睛，醒了。

梦魇随着雾气消散，灯火摇曳，世界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汉中的曹军大帐，曹操坐在床上，手里握着匕首，鲜血正从刀尖一滴一滴，落在被褥上。

他脚前有一个人，面朝下伏于地上。虽看不见脸，但曹操已经认出，那是他的侍卫之一，平日负责打点他的生活起居，晚间常在帐外值守。

曹操明白过来，方才窸窸窣窣向自己靠近的，正是这个侍卫。曹操在半梦半醒之间，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杀了他。

“主公，主公……”

许褚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带着人冲进来。

“欸，主公，这……”

“哎，仲康啊，此人本应在帐外值守，为何出现在我的床前？”

许褚刚要说话，一阵喧闹的鼓声突兀地响起。

“呃，回禀主公，晚间您交代，若是刘备再击鼓，要立刻叫醒您，所以……”

所以，这位侍卫是奉命来叫醒魏王的。

曹操沉默良久，长叹了一声，“哎……那是我的不是，误杀了他。尔等切记，我梦中好杀人，以后我睡着，你们切勿近前。”

“……是。”

“仲康啊，将他厚葬了吧，回去之后，好好抚恤其家人。”

“领命。”

许褚一挥手，身后四个侍卫迅速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同伴抬走。

再没人多说一句。

然而，帐内并不安静。远远传来的鼓噪之声，一声叠着一声。曹操的太阳穴，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头痛欲裂。

他将那匕首还入鞘中，掀被下床。嘎吱作响的骨头，和僵硬的肌肉，立刻向他发出抗议。曹操咬牙忍着，不肯让自己身体的不适在面上流露半分。而身上铠甲的摩擦和响动声，盖住了骨头发出的声响。

曹操已经连着三个晚上，穿着铠甲入睡。

三天前，他率大军抵达汉中，驻扎在汉水北岸。而刘备于定军山斩杀夏侯渊之后，占据了狭窄多山的汉水南岸。双方隔着汉水，两相对峙。

白天，只是对峙，谁也不肯冒着被人“半渡而击之”的风险过河一战。

可是一到晚上，这片河谷之地就会响起一阵阵进军的鼓声。每次曹军都会闻鼓声而起，严阵以待，可是出了寨却连一个敌人都看不到。

等收军回营，鼓声又起。

一晚数次，一连三晚，人马俱已疲惫不堪。

这时，歇了片刻的鼓声，又响起来。

“走！出去看看！”

帐外，火把的亮光，照得整座曹军大营如同白昼。

士兵们无声地冲出营帐，在各自将领的大旗下集结。每个人身上都盔甲齐整，手中长枪森然。

但细瞧之下，曹操看到的是一张张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脸。

他有些不敢确定，如果此刻刘备真的渡河来攻，他的这支疲惫之师是否能抵挡得住。

“徐晃将军在哪儿？”

“在寨前御敌。”

“嗯，去看看。”

辕门外，剑盾兵已将盾牌连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墙；长枪兵在后，从剑盾的空隙伸出长枪，等待敌人的进攻。

他们后面站着弓箭手，正在徐晃的指挥下，向前方的黑暗处射击。

空空荡荡的箭雨，划破更为空荡的夜空，没有激起半分回响。

“停！”

“主公？停！全都停下！”

徐晃朝着曹操跑来，刚想开口，曹操伸手止住他——

“公明，你听！你仔细听！”

箭雨停罢，只余阵阵鼓声。

那鼓声似惊雷滚动，在两岸高山之间来回传送，余音不绝。

“听出什么来了？”

“呃……没有。”

“这鼓声的方向没有变化，大小没有变化，连节奏也没有变化。”

“这……”

“这说明，鼓声来自某一个固定的地方。这击鼓之人只是利用山谷回音，造成处处有伏兵的假象。”

“啊，明白！就是说，敌军并不是真的来偷袭劫营，而是躲在一个地方击鼓，扰我军心。既是如此，我等即刻收兵，不理他们便是。”

“欸，不可。听闻孔明也到了刘备军中，这击鼓扰军之计，必是出于孔明。这诸葛亮用计，虚虚实实。我们该怎么防备，还得怎么防备，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那末将请命，带一队兵出去，端了这个窝贼子，省得他们半夜聒噪！”

“哈哈哈，怎么找啊？你听这鼓声，哪儿找得到源头啊？”

“哎，这睡又睡不着，端又端不得，如何是好啊？！”

徐晃话音刚落，鼓声又停了。

四下突然陷入了一片静寂，让人心里反倒有点空落落的。

眼前的汉中，没有一星灯火，黑得像是会吃人一般，与曹操印象中的汉中，大不相同。

还记得当初，他破阳平关，攻南郑，张鲁受降。那时的汉中，富饶，慷慨，车水马龙灿烂辉煌，既能以千里沃土滋养着本地百姓，又能用数不清的酒肉款待南来北往的商旅。

而今，这片土地再不复当初的丰饶。早在与刘备开战之前，曹操便陆陆续续将汉中百姓迁往关中。现在，汉中平原已然是一具空壳。

可即便如此，它仍是一块兵家必争之地。刘备做着先夺汉中，再图中原的美梦。而他曹操总有一天要以汉中为跳板，南下西川，一统天下。

这番争斗，究竟鹿死谁手，还得打一场才能知晓。

“公明啊。”

“在！”

“传令三军，天亮后拔营，兵退三十里。”

“啊？这，我军一退，岂不是便宜了刘备？刘备必趁机北渡汉水啊，魏王！”

“哼，我还怕他不过来呢。”

“主公的意思是？”

“刘备过河，只能背水结营。我等正可以退为进，一鼓作气，灭蜀军于汉水。刘备，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曹操和刘备终于要面对面地开打了，结局会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吗？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曹操早在双方开打的时候，就把汉中的百姓陆陆续续迁走了。这样一来啊，就算刘备最后夺走了汉中，也只是多得了一块土地，没有人口。欸，你觉得人口和土地，哪个更重要啊？为什么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半渡而击之：古时候兵法上的一种战术，指两军隔水对垒，敌军主动进攻，我方在敌人的军队渡河渡到一半的时候，发动攻击去歼灭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