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猫头最贵
僧问曹山:“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贵?”
“死猫儿头最贵。”曹山回答。
“为什么死猫儿头最贵呢?”僧对曹山的答话大惑不解。
“无人着价。”曹山说。
“无人着价”的死猫头的贵,是超越了世俗的贵贱区别的绝对的贵。因此“死猫头”就是对超出人的知见对立范围以外的完满世界的象征。世间的事物所以有贵贱的分别,乃是人按着嗜欲的法则对待世界的结果。此时,世界不是被作为人类存在的家园看待的,而是一种消费的对象,一种追逐的对象。因而,世界对人就成了一种不确定的、动荡的、与人作对的客体存在。贵的可以变成贱的,贱的自然也可以变成贵的;贱的下边有更贱的,贵的上边有更贵的。同时,人在将物作了贵贱的区别后,人也在贵贱的驱使中,有了贵贱,有了贵贱的尊崇与卑下。人成了受贵贱分别作践的存在。
曹山之所以在“死猫头”上看到了超拔于贵贱区分之上的“最贵”,就在于无所利用因而也“无人着价”的“死猫头”上,会有无贵无贱的原始自足圆满,因此它就会始终以本来面目面对世人,而世人也就会在对其不“着价”时,免于贵贱的诱惑与折磨。这样看来,曹山“死猫头”的话语,实质上是在标举人与世界所应当具有的一种关系,那就是,人们应当在以贵贱之心面对世人的关系模式之外,确立一种没有嗜欲心驱迫下所成的淳和关系。唯有如此,世界才会以人类的存在家园面目,面对人类。
又有僧问曹山:“没有语言时怎么显?”
“不要向这里显。”曹山说。
僧问:“那又向什么地方显?”
“昨夜床头失去三文钱。”曹山说。
这里僧人所问的“怎么显?”显并不具体指陈什么,语言是表达之具,说话,就总要表现些什么。僧人的意思是,如果失去了语言,失去了表达的工具,人怎么显示自己呢?禅师并没有沿着失去语言的假设来回答问题,相反,他却用床头失钱的话,从另外的思路来回答问题。床头三文钱,在时你可能不觉什么,一当它失掉后,你才会感到它的存在。因此,显是在隐(失去)中显示的。这样一来,所谓的语言之显,说穿了只是对原初原满的破坏,从根本上说这不是在“显”,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是真正的圆满,也根本就不须显,无所显。准确地说,显是在隐中实现的,就象床头的三文小钱丢失后,才照出了它原来的存在一样。而曹洞宗的偏正回互,正是对一切显隐关系的说明。
又有僧对曹山说:“抱着璞玉投奔禅师,请师雕琢。”“璞玉”是石玉未分的玉。
曹山回答:“不雕琢。”
“为什么?”僧问。
“须知这正是曹山的好手法。”所谓“灯录”,乃是“传灯录”的简称。这是记载禅宗历代法师传法机缘的典籍.灯能照暗,禅宗代代相授,以法传人,用续接灯火来比喻代代以心传心的传承形式。
“灯录”是禅宗创造的一种史论并重的文体,它以本宗的前后师承关系为经,以历代祖师阐述的思想为纬,发端于唐代的禅宗史书:灯录文字语言透彻洒脱、新鲜活泼、简要精练,公案语录、问答对语趣味盎然、脱落世俗,所以深为僧俗所喜读——作为一种精神享受。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 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
主播:史壮宁,山西卫视主持人,文史专栏作者,研读佛学二十余年,素食,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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