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啄同时
有一次南院上堂,说:“诸方人等只具有啐啄同时的眼,却不具有啐啄同时的用。”
“啐”是吐出,“啄”是刁入。“啐啄同时”意思是在吐出的同时却又刁入。出入本是矛盾对立的,禅师的话是问如何超越这矛盾。此类的话题,雪峰义存的门人镜清禅师也有过。
有僧曾对镜清说:“学人啐,请师啄。”
镜清说:“问出这话,还得活吗?”
僧说:“若不活,遭人笑话。”
僧人的意思是:禅师若不承认我的话有意义,要遭人笑话呢。
镜清回答:“也是落了凡情的草里汉子。”
要明白镜清的话意,南院与徒弟的对话是很好的入处。
南院说过上边的话后,有僧人站出来问:“那到底什么才是‘啐啄同时的用’呢?”
南院回答:“真正懂禅的方家,是不啐不啄的,有啐有啄就不能同时,所以就要失掉‘同时的用’。”
对圆满的自性本体而言,啐、啄都是它的功能表现,有啐啄就有分别、对立,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啐不啄。有啐啄就“露了面目”,就落入了具体分别之中,因此镜清说是“草里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体用的统一本然地存在着,有了这啐啄同时与否的问话,这种本然的同一就遭到了破坏。
僧人却说:“这还不是我问话的要害处。”
“你的要害处是什么?”南院问。
“失。”僧说。
南院听罢,举棒就打。僧人不受棒,师徒不欢而散。
后来,这位僧人又去云门法会上参访,听到两位僧人议论此事。一僧说:“当时南院的棒子怕是已经打折了。”这是说僧人说“失”,他应该是懂了啐啄的机用的,南院最后一棒也不是在瞎打,而是为弟子扫除最后的凡见俗情。但弟子不受棒,却辜负了棒子的用心,要真打的话,棒子打折也不冤枉他。僧听完二人的对话,恍然大悟,赶紧跑回南院去找禅师,但此时慧颙已经圆寂了。僧挨棒子时,不明棒意。现在想找师父印证,禅师却西去了。
这位僧人后来又到了风穴禅师那里,风穴就问他:“上座莫不是当时问先师啐啄同时的那位吗?”风穴也是南院的法嗣。
僧说:“是”。
“那你当时挨棒时怎么想的呢?”穴问。
“吓,我当时就像在灯影子行走一样,若明若暗,似懂非懂。”
风穴听罢,说:“你现在知道这点,表明你已经会了。”
风穴替南院给僧人印了心。
所谓“灯录”,乃是“传灯录”的简称。这是记载禅宗历代法师传法机缘的典籍.灯能照暗,禅宗代代相授,以法传人,用续接灯火来比喻代代以心传心的传承形式。
“灯录”是禅宗创造的一种史论并重的文体,它以本宗的前后师承关系为经,以历代祖师阐述的思想为纬,发端于唐代的禅宗史书:灯录文字语言透彻洒脱、新鲜活泼、简要精练,公案语录、问答对语趣味盎然、脱落世俗,所以深为僧俗所喜读——作为一种精神享受。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 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
主播:史壮宁,山西卫视主持人,文史专栏作者,研读佛学二十余年,素食,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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