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流浪

让心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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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心流浪》

文/海狼

诵/维格

    很多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当月光爬上桌面,我习惯戴上耳机,反复聆听半世纪前那位盲艺人的二胡曲,那苍凉的曲调,让我又一次想起了阿炳。在滚滚的红尘里,听一次阿炳的二胡,听一曲《二泉映月》,让自己的心灵进入一种冥思的境界,让痛苦失去知觉,让自己身上最美的东西转化成生命中的自由。

   我曾多少次试图通过阿炳的《二泉映月》来解读一种尘世的澄明之静。在我看来,这首诉说生命无奈的曲子,是出自一个无家可归的卖艺人的心灵。是手拎一把破旧的二胡,整日游荡在无锡街头的瞎子阿炳。

   日本最杰出的指挥大师小泽征儿第一次听完这首曲子后即泪流满面,他沉默了,只说了一句话,这首曲子,只能跪着来听。

   我理解小泽征尔,我理解他的脆弱和虔诚。他所有的敬畏并不都在于演奏这首曲子的阿炳,而是通过这首乐曲本身所抒发出来的一种对人生苦难的敬畏。流浪的阿炳,是月亮升在半空的一种苍茫,也是二胡让人温暖,让心流浪的象征。那是一片天空,从江南古城陋巷走出而让整个人类都能为之震惊的天空。而阿炳本人,只是一个流浪的孩子。                    

   作为现代中国最后一位民乐大师的阿炳。诗人梁小明在《瞎子阿炳》中这样写到:“当黑夜像锅盖从天上盖下来的时候人们都熄灯了只有阿炳的泪水从脸上留下来像一个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的孩子在阿炳的嘴边颤抖……”失明以后的阿炳,是在一种看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用一枚指纹一样的灼灼光明在中国大地洒下一轮薄而清凉的月亮。

   和阿炳相比,我是幸运的。我能用我的双眸看清整个的世界。我知道,人世间枯涩的滋味在没有脱落成不会迁徙的泥土之前,我依然还能感觉年年不绝的时光,在人生的旅途上,我沉默过,也曾呐喊过。我被阿炳那颗流浪的心温暖过,我依然在诉说。也许,那沉沉的暗夜,我在丛林中迷失青春的路径;也许,在离离的白昼,我在那一个个站台徘徊停留。一支无词的《二泉映月》,在生命的河水里隐约闪现,我惊异,生命的曲子,是这般让我远离喧嚣的尘世。我渐渐明白,阿炳的流浪,从很大程度上不是用脚,而是用音乐,用自己的心声。

   人到中年的时候,总会感慨万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因为生活,我们还需要付出和挣扎。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因为生活中的艰辛而疲惫的时候,让心流浪,只是一念,聆听《二泉映月》,也许真的可以让我们仰望一次人生。阿炳的月光,是在黑暗的世界里保持一种尊严和平静的总和。

   阿炳失去了双目,所以阿炳的一生注定拥有长长的黑夜。内心的痛苦无论多少次,人们都无法越过他。所以,阿炳到后来已经不会再流泪。泪水蔑视了他的黑暗,只有让心流浪的人,一个具有黑暗感的人才配得上感悟他煎熬的灵魂,才配得上聆听阿炳的胡琴,聆听阿炳的《二泉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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