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中庸】“率性”不是任性和违性，而是小宇宙遵循大宇宙中和之道

各位朋友，大家好！

我们继续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前面谈到过，短短的十五个字出现了很多大词：“天”、“ 命”、“ 性”、“ 率性”、“ 道”、“ 修道”、“ 教”，我们不能轻易地放过。这些关键词可以说构成了整部《中庸》的最高深、最恒常的道理，是《中庸》遵循“中和之道”而为之。

《中庸》通篇的主旨是论“中和”，探讨“致中和”的方法。而“中和”是宇宙的本来状态，所以人的教养、修为就在于能够“中和”，而政教的作用就在于努力去“达到中和”。

“率性”，我们来看一下“率”字，它有三个含义。

第一是榜样。比如说，“表率”的作用。第二是“率领”。第三是“遵循”，就是遵循的一个事物、一个纲领、一个理论。

“率性之谓道”，主要是第三个含义。那么“遵循”的含义是遵循什么呢？如果有人理解“率性”就是任性，就是直直率率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错！还有一种叫做“违性”，违背了自然本性。我们可以看到任性就是不把自己的本性调到一个“中”的状态，而是搞到很偏激的状态，过了！所以任性胡为。而“违性”，违背本性，就是反人类性。如果说，任性的危害小一些，会导致一些不好的恶果，而“违性”是危害很大地暴力、霸权。

那么，“率性”正好在“任性”和“违性”之间。“率”的什么性？率的是大宇宙之性，就是前面所说的天之性。所以第一句所说的“性”，这个地方的性就是天命的一部分，所以称之为“天命之谓性”。按照天性、自然宇宙的规律去办事。

“循”就是遵循的意思。那么大宇宙是什么样子呢？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日出日落，分秒不差。而我们今天有些大学生豪迈地称自己为九三学社，什么意思？早上九点起床，下午三点起床。如果宇宙、自然、太阳也按照这种规律来，今天早上太阳九点出来，明天太阳十一点出来，这个天地就乱了。所以大宇宙、自然是守恒的，而人却自由散漫的。怎么办呢？要遵循大宇宙的规律，我们的身体小宇宙去遵循大宇宙规律去做。所以就叫做遵循自然本性，不违背自然本性，就称之为“率性之谓道”。

我们看一下历史上百姓多长寿，当然苦难深重，可以说是苛政猛于虎的百姓，也不会长寿的。我指的是那些山区和山川、水源合为一体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往往能够四季分明，蔬菜瓜果，感受到乡间一种本身的朴素与美好，与天地同在，能够尽百年之天寿。

相反，处于万人之上的皇帝，他们却多短命。为什么呢？他们吃长生不老之药，他们凡事皆“过”，身体消耗极大，短命因为“过”。而百姓持“中”，始终时时刻刻在“中”——中庸之中，所以就能长寿。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大多过分地任性，结果就“过”而寿命不长。

有一些国家违背人性，用暴力、权力去侵犯别国的内政和别国的国家领土，就违背了本“性”。当然这种“得道者众而长，失道者寡而短”，那是命运，它一定是不长的。

我们回忆一下，遵循自然本性，就是要修正自己的懒、馋、占、贪、变的退化过程。当自己发现“懒”的时候就要警觉了，要勤快起来，“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天道酬勤，勤快起来吧。当自己眼“馋”别人的豪车、别人的时装、别人的优雅生活，注意了，您的心态已经不平衡了，赶紧改，永远不要对人家的好、高表示眼馋而嫉妒。相反，路在脚下，您通过自己的努力，心有多大，您的世界就有多大。至于“占、贪、变”那些贪官，我们更要加以唾弃并加以警惕。

不知道大家还能回忆起您的小时候的语文课里边有一篇课文，这篇课文好像是英文的，是这样的：有一天太阳和寒风相互打赌，说你看见没有？地上有一个人挑着重担在走路，寒风说我可以刮很强烈的狂风把他的外套给吹掉。太阳说，那您先来吧。寒风呼呼地啸，拼命地刮。奇怪，下面那个人的棉袄裹得越来越紧，根本就吹不掉。

太阳说，我来吧。温暖的太阳暖暖地照着，一会儿，那个人自己就把外套脱了。这就是“中”道的力量。任何暴力、权力话语，违背人性的反人类的活动，都像寒风一样想剥夺人的温暖，不可能。而太阳送去温暖，他自然就把棉袄脱掉了。这就叫做天人合一。

天和人的关系又被称之为“天道”和“人道”的关系，也称之为“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的关系。中华民族往往说“天人合一”，大宇宙和小宇宙要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这样天地就“和”谐，就达到了“中和”的境界。

“率性之道”，意味着人道和天道能够达到相生相合。天道“气化流行,生生不息”，人道是“以生以养,行之乎父子夫妇。”什么意思呢？天道是永恒的自然，它严丝合缝地往前进行自身环绕运动。所以我们说紫金山天文台时钟，还有英国格林威治时间，一年才差零点零多少秒，可以说在我们凡夫俗子看来是分秒不差。而个体的“身和养”就应该有这样的恒定。同时，人还要有一种更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人道有两个方面，一个是自己与自己——就是个体如何保持中庸、平衡、长寿、健康、快乐、视界远大。“视界”，我们说的这个“视界”是“视野”的“视”远大。但是还有另一方面，有您，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有你的领导、你的下级、你的父亲、你的孩子、你的夫、你的弟、你的朋友，还有诸多人伦关系也要达到中和的状态、中庸的状态。这样“人道”和“天道”才共同体现了天人合一。

所以这句话“率性之谓道”，其实是要求人遵循天道恒定的原则和人道本真性善的原则，这就是道。修养本真、性善的就是“教”，所以“道”并不玄奥。

“道”有三个含义。第一个含义就是道路。第二个含义就是说话，如谁说道。第三个含义就是形而上的本体，或者我们说的哲学的本质。那么就是形而上的一种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思辨。这个“道”就是遵循人的本真，善信处理天、地、人三才和人间的上、下、左、右、前、后的关系，使之处于和谐的状态，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举一个例，在人世间有一种说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有一些人自己认为得“天命”，而别人都不是“命”。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汉朝有一位叫刘宽的官，为人仁厚。他在南阳当太守的时候，那些下级官员、老百姓做了错事，他只是让那些差役用一个蒲鞭责打表示惩罚，深得民心。就是一个不太疼的鞭，是蒲草做的鞭。

刘宽的夫人为了试探他是否像人们说的那样仁厚，便让一个他的丫鬟和他的属下在刘宽办公的时候，端出一碗肉汤，做出一副不注意的状态把肉汤泼在了他的官服上。要是一般的人，肯定把丫鬟责打一通，怒斥一番。刘宽身为一个太守，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问丫鬟肉汤烫着您的手了吗？看看，足见刘宽宽容之肚量超乎一般人。

还有一次，有人错认他驾车的牛，说牛是那个人的。刘宽什么也没说，让车夫把牛解下来给那个人，于是自己步行回家。后来那个人回家一看见牛圈里边自己的牛还在，万分愧疚，便把牛送到了刘宽家，向他赔礼道歉。刘宽反过来安慰那个人说，不要着急，没有关系。这就是正确处理人和人的关系，让自己心地天地宽阔。有理让三分，得理要让人。刘宽的度量，可谓大矣。他感化了人心，赢得了人心。

人人都有自尊心和好胜心，对一些非原则的问题不能太较真。在这个意义上，“率性之谓道”，不是任性，不是反人性，而是遵循“自然之性”，达到“中和”的状态——宽博、宽容，这就是人间的道理。所以“天道”和“人道”是互相相通的。

各位朋友，下一讲，我们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