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讲：司马迁与《史记》（下）

【课程正文】

司马迁与《史记》（下）

大家好。上节课我们介绍了司马迁的生平，也介绍《史记》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开创了后代正史的写作体例，司马迁也因为写作史记的卓越贡献被称作中国史学之父。以后我们学习西方历史还可以了解西方史学之父，希罗多德。这节课还是聚焦在我们中国的史学之父司马迁写的《史记》上。

我们上节课说鲁迅评价《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史家之绝唱，我们好理解，意思就是历史学著作里面是最好的最顶级的了，什么是无韵之离骚呢？《离骚》是屈原的作品，是中国古代早期的诗歌作品，诗歌都是讲究韵律的，《史记》当然不是诗歌，不讲究韵律，但它是像《离骚》一样的文学作品。我们前面讲，《史记》既是一本文学作品，又是历史作品。

《离骚》可以说是屈原个人生平的抒怀作品，就是讲述自己的个人经历的，讲述自己向楚国国君提出建议，却不被采纳的经历，自己怀才不遇，十分苦闷。《史记》里面也书写过屈原，用了八个字，叫做“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就是对国君有诚信的人，却被怀疑；对于国家衷心效力的人，却被诽谤。讲述了屈原的怀才不遇。而且《史记》还在描写屈原生平的时候，在结尾，有这样的一段对话，那个时候屈原被流放了，屈原来到了长江边，身形非常憔悴。江边有个渔夫看到他，跑过来就问他，这不是我们的屈原大人么？怎么这么憔悴，怎么跑到这里来？屈原回答说：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屈原的意思是说整个世界很浑浊，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全世界的人都醉了，只有我一个人醒着，我这样的人要被这个国家社会遗弃流放的。渔夫也是一个哲人，马上跟屈原说：圣人应该要根据这个时代的情况局势来调整自己，有才能的人，怎么可以放任自己被流放呢？屈原没有理会渔夫的建议，继续说着：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洁白的身体被世俗的污垢所玷污？我是宁愿跳进奔流不息的长江里面，去喂鱼。屈原啊，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鲁迅的心中，司马迁能够忍辱负重完成《史记》，同时在《史记》里面借着历史人物来寄托自己蒙冤的愤慨，是和屈原的命运一样的，《史记》也就是类似《离骚》这样的文学作品了。这是鲁迅对于司马迁史记的理解，他认为屈原的离骚一样都是表达个人愤慨的，实际上史记和离骚又不一样，离骚是一个文学作品直接表达愤慨的，那史记称得上文学作品表达愤慨呢？我们下面来给大家讲。

把《史记》比作《离骚》这样的文学作品，说明《史记》中蕴藏的个人抒怀之外，它不是想离骚那么直接，《史记》的文学性还体现在其他方面，我举两个相关方面的例子来跟大家说明，主要还是从《史记》的记叙描写与抒情性两个方面。

首先就是人物以及场景的描写刻画，体现了司马迁很高超的文字技巧。比如，他写楚汉之争的时候，刘邦胸口中箭了。当时两军对垒，项羽一方用弩机射出的箭射中了刘邦的胸口。刘邦痛得不由自主地将身体收缩起来，但他突然意识到在阵前暴露出主帅胸部受伤的话，一定会影响大家的士气，动摇了整个军心。可是他自己已经弯下腰了，怎么办呢？刘邦急中生智，顺势呢，不是捂着胸口捂着肚子的，而是去抓住自己的脚，嘴里马上喊着，老贼伤了我的脚趾。你看这样的一段情节故事，司马迁文字非常精炼，史记里面只用了十二个字：“汉王伤胸，乃扪足曰：‘虏中吾指’。”这十二个字非常精炼。又比如描写少年时期韩信胯下之辱的时候，《史记》里面写着“熟视之，俯出胯下，蒲伏”。你看这几个字，要从别人的胯下爬过去，韩信的心里肯定是非常激烈的，所以你看“熟视之”，三个字，突出他内心一定是在激烈冲突，他不是很快速就去做决定，而是仔细看了很久，犹豫中。还有很多人物刻画的情况，比如司马迁写董仲舒精神非常专注，说董仲舒骑马骑了三年，不知道自己家里的这匹马是雌的还是雄的。等等，同学们要学习人物刻画，可以多找一些史记的文本来学习一下，看看司马迁是如何刻画人物的。

这是关于史记里面利用一些高超的技巧来描写人物形象和场景的。

其次重要的是，《史记》里面的抒情性，当中表现出来的文学意义或者说人文精神。这是世纪里面的重要的特点之一.除了前面我们说的《史记》里面描写屈原，屈原不愿意与这个混浊的世界同流合污。而且《史记》里面在描写完一件历史事情或者一个人物之后，司马迁总是会自己抒发感慨，在叙事性之外，还会增加很多个人的抒情性，比如《史记》里面有很多的“太史公曰”。这个太史公就是司马迁自己，来表达自己的愤慨。比如《史记》里面的第一篇列传，写的是伯夷叔齐的故事，伯夷叔齐是两个商朝末年的贵族，因为看不惯武王伐纣，武王伐纣时候实际上非常残忍，因为周武王灭掉商朝的时候，血流漂杵，就是血流的非常多，把洗衣服用的棍子都可以漂起来了，你想死了多少人？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觉得周朝的建立是非常残酷的，不想生活在周朝的统治下，最后跑到首阳山采薇草吃，最后饿死在首阳山上。这篇列传的结尾，司马迁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这样善良正义的人，为什么最终会落得如此的惨境？还有很多类似他们的这样高尚的人，生前吃尽苦头，死后无声无息地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是多么的悲哀呀。司马迁喊出了，所谓天道，是邪非邪？天道啊，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对于人间秩序的怀疑。《史记》里面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抒发。

所以《史记》就是这样一本充满抒情性的历史作品。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只能这样精简地给大家介绍《史记》。也欢迎大家鼓起勇气，挑一些篇目，勇敢地读起来。

【课后习题】

1、下列人物在《史记》中不可能被记载的是（  ）

A．汉武帝

B．秦始皇

C．刘备

D．汉高祖

2、被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是下列哪部作品（  ）

A．《春秋》

B．《史记》

C．《汉书》

D．《诗经》

【上期课程作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