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旅行的目的城市是上海。由于火车票错买成学生票,而不在学生乘车区间,取票失败,被游荡在火车站里的大巴中介敏锐地捕捉到了,临时送上了沈阳至南京的长途大巴。
而它的目的地“南京”我是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才听说的。
我拖着行李七拐八拐的被带进一个小院子里,看到中介老大和大巴老大两人僵持的对峙,两人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了纠纷,大巴老大执意车上乘客已满,载不了我。
中介老大则指责他的不道义。他们蛮横的模样以及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让我不禁想到了黑帮火拼的血腥场景。
不过什么都没发生,中介老大跟我要完钱,我就上了车——潜意识里有种上了贼船的不安。果不其然,中途他们卸下两个乘客,告诉他们要去目的地还得自己花钱转车,受了骗的乘客气急败坏的在车旁骂娘,司机一行人却如司空见惯,淡定的处理着。
最后,两乘客无奈的看着司机将大巴开走,自己忙着赶去售票处奔赴终点。
躺在一个别扭的卧铺里,从车窗小心的目睹全过程的我紧张的抱着书包,古语云唇亡齿寒,我越想越怕,下一个待宰的小绵羊可能就是我了。
没能预想到我会坐长途大巴去上海,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大巴终于到了南京,喊“去上海的下车!”。
车子不算干净整洁,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塑料袋——用来装自己的鞋子,以免弄脏了地板。
铺上的床单和被罩上零星布着果汁的泛黄痕迹,还有些灰尘藏匿其中,没敢多看,被子被我叠成标准的豆腐块放到脚底下,身上披着外套,书包折两折垫在脑袋下。
听到喊话,我乖乖地收拾书包,解开塑料袋拿鞋子,还没来得及系鞋带便一阵慌忙带小跑地下了车。
左思右想,试探着问司机从这儿去上海还要掏钱吗?司机豪爽的冲我吼了一句“不用!到时候谁跟你要钱都不要给就行了!”
前一句把我悬着的心震回肚子里,后一句话让我又开始忐忑,难道前面还有着“程咬金”之类的人物在等着我们么?
等了好一会儿,一辆年代久远的私家车缓慢地停在我和同行的人的身边,降下车窗,问是不是从大巴车上下来去上海的,我们齐刷刷的点头。
装上行李,开车了。一路上,司机不断地询问我们的车票价钱,然后讲述这家“黑车”公司给他的不公平待遇。在一边默默地听故事的我,还没算明白他的工资究竟是多少的时候,车停了,地点高速公路口。
司机让我们下车,在这里等最后到达上海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