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秦汉史》14两汉经学:百家归一,经学终登思想巅峰(下)

孙晓《秦汉史》14两汉经学:百家归一,经学终登思想巅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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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我是孙晓。欢迎收听崇贤馆与喜马拉雅联合出品的《二十四史》大师课。


经学与经师的崛起

儒学转变为经学,成为汉代政治统治的理论,成为两千年中国古代社会的主导思想,董仲舒是个关键的人物。董仲舒是西汉经学大师,汉景帝时候任博士,讲授《公羊春秋》。他把儒家的伦理思想概括为“三纲五常”,目的是要改变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创造出一个新的文明秩序。

经学脱胎于儒学,与儒学就有了差异。《说文解字》等古代字典与文献把“经”解释为织布的纵线,后来转义为法度、常规、常典,这样就可以“以经邦国”了。经,既然是常典,就不是一般人留下的东西。在汉代,经专指周公和孔子留下的儒家旧典,即《易》《书》《诗》《礼》《乐》《春秋》,一般称作六经或六艺。

汉初,每经置一博士,各以家法教授,由于《乐经》缺佚,无人传授,故称五经博士。到西汉末年,研究五经的学者逐渐增到十四家,所以也称五经十四博士。

在汉代,经学的传承也十分讲究,门派严格,传承有序。《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书》有欧阳、大小夏侯,《诗》有齐、鲁、韩,《礼》有大戴、小戴,《春秋》有严和颜。这些都被立为博士,列入官学系统。各派的传承的脉络也非常地清晰。

一般来说,汉代的经师大都是专攻一经,即白首穷经。这种执着的精神、朴拙的态度,也是后代人把汉学称作“朴学”的原因。

在西汉,经师大多是以平民入仕做官。到了东汉,平民入仕的经师经过数代以后,已经成为了缙绅贵族,经学为这些累世把持一种经典的大家族所垄断。这些家族不单在政治上把持权力,在经济上成为豪门,而且还拥有社会道德思想上的话语权。在地方,他们的影响甚至超过了专制的皇权。


今文经和古文经之争

汉代的经学又分为今文经与古文经。今文经是指传承有序,用汉代隶书写就的,被列为学官系统的经书。对于古文经,我们认为,不能望文生义,简单以为古文经就是用古文及篆书写就的经书。准确来说,古文经是指西汉平帝以前,未得立于中央学官系统的所谓的经书。

今文经与古文经为争立学官,争夺官方的正统地位,曾发生了多次的激烈交锋。古文经在东汉比较盛行,到了东汉的后期,一位经学大师出现了,他就是郑玄。他力求融合今文经与古文经,遍注儒家经典,经学也就进入了一个小统一的时代。

应该说,经学有容乃大、中庸平和的思想体系,符合汉代新秩序与旧制度混合的社会现实。儒学在汉代之所以取得独尊的地位,一方面在于它关注社会现实,解决社会问题,与时俱进。另一方面在于它善于从其他学派汲取营养,而不抱残守缺。


博而寡要的经学

尽管经学脱胎于儒学,但其文化渊源是多重的。这似乎暗合了《易经·系辞》所说“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所讲的道理。

经学从道学中化用了“道”的概念,混合了天道与人道,混合了自然秩序与社会秩序,混合了天道观与先王观,“道”被社会化和实用化了,从理论走向了实践,这样“无为”就变成了“无不为”。

经学借用了法家的国家学说,弥补了自身对君主权威与国家制度认知的缺失,模糊了国家与社会、国家制度与社会秩序之间的界限。正因如此,我们也会说,汉代的政治思想是“内法外儒”或“内儒外法”。不管如何,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达到“内圣外王”之道罢了。

经学从墨学中汲取了“天志、天德、天意”等思想,天被人格化了,其学说也被神圣化了。而经学从墨家偷取的“小康与大同”的理论,更是用来作为对现实社会的解释和对理想社会的设定。到了现在,这样的理论还是那样深入人心。

经学从阴阳五行学说中得到了更多的营养,经学家大多都善说阴阳、解五行,这样使传统的儒学变成了“天人之学”,强化了学说的道德权威。但是以阴阳五行来解释经义,也给经学庸俗化打开了方便之门。

两汉以降,先秦诸子多湮灭不显,经学独贵,并不仅仅在于,经学善于吸收各个学派的营养,而各学派自身也有缺憾。

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也是一位史学家,《史记·太史公自序》,记录下他对诸子学说的评价。他曾批评儒家“博而寡要”。也许司马谈错了,他指出的儒家的缺点,恰恰是其优点。儒家的“博”可以让它像海绵一样,广泛吸取各家之长。“寡要”就是缺乏重点,这样儒家便不会固步自封,抱残守缺,而能与时俱进,发扬光大。

今天我们在文庙里祭拜孔子,我们的感觉似乎与我们在其他宗教场合不一样。我们面前这尊经学家塑造的泥像很亲近、很熟悉,如同家人,如同在与他进行一场文化的对话。

欢迎大家持续关注《二十四史》大师课,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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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Binleyxu

    教授们的方言,真的很难适应,最好是找人替说

    蹚蹚妈 回复 @Binleyxu: 大师娓娓道来,也很有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