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03：蝉翼纱与软烟罗

第40回03蝉翼纱与软烟罗

一、知识点

1.窗屉：

可支起放落的窗架。

2.绫罗：

绫罗，泛指丝织品。常见的绫类织物品种有花素绫，广绫，交织绫，尼棉绫等，素绫是用纯桑蚕丝做原料的丝织品，它质地轻薄，用于裱画裱图。其他绫类织物色光漂亮，手感柔软，可以做四季服装。

3.奏章：

奏章，拼音是zòu zhāng，汉语词语，指古代臣属向帝王进言陈事的文书。

二、金句/精华笔记

1、个部分一般人都认为曹雪琴写的是真的，因为他一定经验过，因为这个东西你没有办法想象出来就是一个纺织品的细致。

2、第二代的全盛时期，所以他是一个真正厉害的角色，就是把这个大家族撑起来的反而是贾母。

3、他的意思说你讲错了，这个东西不叫做禅意上，所以贾母第一次透露出他的这个过去管家的这种能力。

三、全文逐字稿

下面一段就讲到纺织了，注意一下，讲到纺织品，我们看到可能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特别的织品被制造出来。贾母笑着说，啊，我才说来迟了要罚，不想姨太太就来迟了。那说笑了一回，贾母看到林黛玉的窗上的纱颜色旧了，就是过去没有我们今天的纱窗，所以会用一种纱布在上面，可以防蚊子小虫这种细的纱窗，可是因为纱窗特别是太阳会照到，所以日子一久以后，因为它是一种丝，所以上面染的颜色会褪色，所以这个颜色有点旧了，所以就跟王夫人说这个纱新湖上好看啊，刚刚湖上颜色很亮很好看，过了后来就不翠了，这个翠的意思基本上如果是绿的，当然比较容易理解，那有时候讲翠是说新鲜的意思，就是那个颜色不够新鲜了，就有一点暗了，有点灰暗，有点旧了的这个意思。

那这个院子里头又没有棵桃杏树好，这里又点出一个东西，林黛玉不喜欢这些花的东西，所以桃花、杏花它都不种，只有竹子，那竹子全部是绿的，所以你拿了这个绿色的沙湖上以后就不显了，反而不配。然后贾母就说，我记得咱们家先前有四五样颜色糊窗的纱呢？好，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贾母年纪大了，他已经很久很久不管家事，可是不要忘记贾母嫁进来的时候，曾经是这个家全盛时代，真正的王熙凤。这个家族所有库房里的东西，所有的管理上最精明的其实是贾母，所以他已经这么久了，以后有儿媳妇了，他就退休了，有孙媳妇他更退休了，所以他乐的每天在玩，可是这一次有点显露出他当年的本事，就是说我记得我们家里面有多少颜色的这个纱窗，你特别注意一下这种家族碗盘这些东西不知道多到什么程度，可他年纪这么大了，他竟然记得，他说我记得我们有几种不同颜色糊疮的这个纱，那明天找出一些这些来，给他窗上换了，给他换了。

所以这个外祖母一讲话，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王熙凤一定紧张，因为表示说老太太怎么要讲话了？因为你们这平常管理的人怎么回事？老太太今天不来潇湘馆，难道你们就不浣纱了吗？其实这里面如果是管家的人，就像王熙凤，她一定觉得糟糕了，给老太太发现了，怎么好像没有管，照顾得这么周到，尤其贾母又特别疼黛玉亲外孙女，所以觉得你们是不是照顾的不够周到？所以王熙凤赶快就说，昨天开了库房，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几批银红的蝉翼纱，好，我们不晓得王熙凤是不是昨天真的做了，可是王熙凤的回答常常是这样子，就老太太一讲什么东西，他说，唉，我刚好，昨天怎么就是一说，我不是没有关心，我是关心到了，刚好我也关心到，所以王熙凤很多的语言，你如果不仔细探究，不知道就他为什么说，唉，昨天开库房，看见大板箱里有好几批的银红色的禅艺纱，好，银红刚好就是如果在竹子的那个潇湘竹前面是最漂亮的颜色，银红配那个翠绿的那个，感觉银红色比较亮的一种红。

银红纱这种禅意是说我们夏天的那个知了，它的翅膀是透明的，所以那个蝉翼纱是最薄的纱，他说这种纱他看了有好几批，那也有各样的折枝花样的，不只是纱，这个纱上面还支出了所有的花朵的这种图案跟样子，也有流云，万浮花样的流云就是天上的云的图案。万幅，就是我们讲佛教的这个万字图案，就是有时候我们看到女人的那个袄的滚编，就是用万字图案来滚编的啊，就是万浮图案，那这些花样也有百蝶穿花的蝴蝶跟花的花样，那各种漂亮的纱，这种禅意纱颜色又鲜明，纱又轻软，我竟没见过这样的，拿了两批出来做两床棉纱被，想来一定是好的。他就想说，哎，这个东西可也许可以拿来做夏天盖的这种纱被。

好，这个时候你看到贾母露了一手，贾母就呸了一口，说人人都说你没有不经过，就说你是厉害的人，你什么东西都见识过，什么都看过，那你连这个杀还不认得？他的意思说你讲错了，这个东西不叫做禅意上，所以贾母第一次透露出他的这个过去管家的这种能力，以及对东西那种有点像姜是老的辣，就说他经历的东西，王熙凤毕竟还年轻，很多东西没有经历过，所以他就配了他一口，说每个人都说你什么都看过，什么都见过，我今天可看出来了，你连这个还不认得，那明天还敢说嘴，你明天还敢说你能干？这样子就是贾母有一点在讽刺王熙凤了，那轩姨妈他们都说，凭他怎么经过见过他如何敢比老太太？所以这些做客人的当然立刻就借这个机会要捧一下贾母，说王熙凤还是小孩子，他再能干，哪里能干得过老太太那大家都知道贾母过去才是真正管家的人，而且全盛时代，贾府现在已经到了第4代了，他其实是第二代的全盛时期，所以他是一个真正厉害的角色，就是把这个大家族撑起来的反而是贾母。

所以薛姨妈就说王熙凤哪里敢比老太太，何不教导了她？那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薛姨妈娘家姓什么？她嫁给丈夫姓薛对不对？薛潘的爸爸，他自己姓什么王？他就是王夫人的姐妹，就是贾宝玉的妈妈的姐妹。我姓王，王熙凤也姓王，他们是姑姑跟这个侄女的关系，所以这里面当然也有一点袒护王熙凤，然后希望老太太说，你教她嘛，因为这里面还是有一点家族的这种关系，因为她们都是娘家人，同一个娘家，这种复杂的伦理我们今天都不太懂。可是过去的大家族里面是非常小心这个，所以作者很多的语言会透露出来，就说老太太你就教他，他不懂事，他讲错了，你就啊教给他这个东西叫什么东西？那我们也听听，我们也顺便学一学，听一听。那凤姐就笑着就撒娇了，说好祖宗教给我吧。就是你教我，这到底叫什么？不叫禅意纱应该叫什么？贾母就笑着跟薛姨妈众人所有的人说，那个纱比你们年纪还大，就是贾母在管家的时候，这个纱贾家买了来，那这么多年几十年根本就没有用，他说这个纱比你们在这里的人，你们的年纪都大，所以他就开始讲股了啊，这个纱是一个老东西，那他多好多好，他就开始讲这个纱，他说这些纱比你们年纪还大，怪不得他认作禅意纱，他就是王熙凤，就他才十七八岁嘛。

所以他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他叫禅意纱，他原来也有些像，也不怪他，就说是有一点像，可是你仔细看的时候，这两个东西不同的，他都认作禅意纱了。他正经名字叫做软烟陀螺，是一种最细的纱，然后因为它挂起来的时候好像有好像没有像一阵烟一样在那个飘，所以叫做软烟螺，特别软的一种上好，所以我们当然知道这就是上品的东西，所以禅意纱基本上还比较硬，比较挺，可软烟螺完全是飘的，就是最软的一种。锣，我们讲绫罗，绸缎的螺就是丝里面织出来最细的最软的一种材料，因为我们通常讲生丝是比较硬挺，那熟丝要捣过以后它才会软，所以这个是特别经过手工制作的，我们它就叫做软烟罗。那凤姐说这个名字真好听，就是说一个纺织品名字叫做软烟罗，这么好听，我们现在想什么香云纱，什么其实以前纺织品的名字非常的漂亮，就是它让你觉得那个纺织品是这么珍贵的，因为它给它取一个很漂亮的名字叫做软烟罗。那只是我这么大了沙罗也见过几百样，我看过这么多的沙，这么多的罗，从来没听见过这个名字，阮烟罗。

贾母就笑他说你能活了多大，你十几岁你能活多大了？就是说这里面还在讲，说其实是要见识的，就是你真正生命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你才能够讲出这么多的东西。那年轻所以很多东西根本没有经验过，没有经历过。说你能活了多大，见过几样没处放的东西，就说嘴来了啊。

有一点老人家在教训年轻人了，就说你这么大年纪你能看起一样东西，那个没处放的东西，就说其实都不值钱的东西。就讲王熙凤说你看的那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你就开始自大了啊？你就说说嘴来了，那个软烟罗，好，贾母下面教他了。这个软烟罗有四种颜色，一种叫雨过天晴，下雨过以后天忽然蓝出来的那个浅浅的那个蓝，那种淡蓝色。雨过天晴，你可以看到他用的那个字形容颜色的字的那个漂亮，形容那个字的漂亮。一种是秋香色，大家现在都还用的一种比较，其实有一点介于湖绿跟茶色之间，因为它里面其实有一点暖色的茶色，就是比较接近咖啡这种部分就是有点像秋天叶子开始要变黄变枯的那个颜色。秋香色，雨过天晴，一种颜色，一种秋香色，一种松绿的松绿，我们比较了解松绿其实是一种比较暗的绿，有一点接近墨绿了，墨绿的颜色，那另外一种就是银红，就是刚才王熙凤打开箱子看到，所以王熙凤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叫银红的，禅意上其实是银红的软烟罗，殷红的软烟罗，所以他就贾母就教他说四种颜色，你看到贾母的记忆力之好，你看到这种管过大家族的人，到老年的时候，他对这些事情还可以这么清楚，雨过天晴，秋香色、松绿色、银红色，他如果做了帐子，糊了窗剃，就是用这种软烟罗来做帐子，最好或者是糊窗户。

我们说窗屉是因为它有点像一个抽屉，是凸出来的，所以这个沙湖在上面刚好可以防这些蚊虫，所以叫做窗屉，抽屉的屉，远远地看着你远远的看好像烟雾一样，因为它非常的薄，所以有点像透明的感觉，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叫阮烟罗，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个时候点出了真正富贵人家讲究的东西。

而这几个东，这几批软烟罗为什么没有用？因为太珍贵了，所以贾母在全盛时代他也藏在箱子里，也都没有敢乱用，所以他现在才想起来，说几十年都过去了，再不用这个东西也坏了，所以要不要拿出来就给他们糊了窗纱算了。好，所以就是大家族可以把一个东西摆在箱子，又忘几十年，根本就忘掉了，可是他现在想起来，他就开始形容这些东西给他们，给他们听，所以叫做软烟罗，他说那个银红的，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霞彩纱，霞彩就是有点像晚上黄昏的彩霞的那个颜色叫做霞彩纱，因为她可能特别的明亮，有点太阳光的那个色彩叫做霞彩砂。

那如今上用的腐纱，上用皇宫，皇宫里面连皇宫里用的腐纱也没有这么软厚亲密整理好，你可以看到他已经讲到说连皇宫用的东西都没有这个东西好。就是有时候老人家也会觉得说过去那个纺织品这么讲究，那舍不得用放在箱子里。可是因为现在他们贾家有一个女儿嫁到皇宫的，所以他们常常用皇宫的东西，可是他的意思说连皇宫的东西都不够这么讲究了，已经不能够这么讲究。

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贾母透露出这个贾府的真正的富贵的背景，这个富贵是过去有过这样的一个根基的，这样的好东西摆在箱子里，一望就几十年就忘掉了，好。小薛姨妈就笑了，就说别说凤丫头不见，连我也没听见过。好，又是王家的人出来说话。王夫人啊，就说你不要怪凤丫头，她才十七八岁，没见过，我这个年纪的人我也没看过，所以这是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其实有一点在讲，这个家族是慢慢在没落了，就是因为贾府社还在全盛时代到了，王夫人没有看过，王熙凤没有看过，就是其实有一点暗示了，就是贾母寿才是一个真正的全盛时代。

那凤姐一面说话，然后就早就命人取了一批来，就是说因为贾母提到这个东西，他赶快就有人说把箱子打开就带一批来。那贾母说，唉，可不是这个以前不过是糊疮剃，后来我们就拿这个东西来做帐子，拿来做帐子就是晚上睡觉的这些帐子，事事也尽好，也非常好。那明天就找几批出来，就说一定这些老东西都还堆在箱子里，那明天都把它找出来，拿银红的替他糊窗子，银红替他这个他是林黛玉，就是帮林黛玉的潇湘馆里面来糊一下窗子，那凤姐就答应了，但众人都看了称赞不已，大家就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材料啊，这么美的材料叫称赞。

所以这一次不只是刘姥姥大开眼界，你看到全部人大开眼界，因为贾母当时经过的富贵才是真富贵，到下面已经没有那么富贵了，所以他拿出来，其实也借着刘姥姥进来，贾母把他当年的一些最珍贵的东西开始拿出来让大家看，所以老刘姥姥也看着眼看个不了，就念佛，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东西？那我们想这个东西连做衣裳也不能，就是用它做衣服，我们都觉得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做衣服都可惜了，怎么拿它来糊窗户，做纱窗啊？这样它又是乡下人的，这个价值观跟它的角度，其不可惜了。

好，贾母就告诉他说其实做衣裳反而不好看，就这个东西轻软飘，它做纱窗，它做帐子都好，可是做衣服也不见得好看，那凤姐就赶快把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大红的棉纱袄，你注意一下王熙凤身上通常的颜色不是红色就是金色，全是喜气的这个颜色，他就把自己穿的一件大红的棉纱袄，金子拉出来，就是里面的内衣拉出来，然后跟贾母薛姨妈说，你看我这个袄，你看看我这个袄，就是说王熙凤当然也是讲究的了，不可能穿不讲究的东西，所以他拿出来看一看。

那贾母跟薛姨妈说，噢，你这个也是上好的了，你这个料子也是好的不得了，有没有感觉到这些全部都是女性在一起瘦，就会把这个东西拉出来，那个东西衬裙也拉出来，内衣也拉出来，就开始在讲衣服了，讲纸料，那如果在座有一个男性大概就不太这样子啊，可是很明显你就感觉到这个作者就讲到女性之间的某些私密，因为讲到衣料了，所以大家就把衣服也拉出来说，你看看我这个啊，你看过这个上好的，那贾母说，唉，这个也是上好的，这是好的，这是如今上用内造就是皇帝用的东西，叫上用，是内府制造，这样可以了解吗？上用内燥，皇上用的内府制造有专门给皇帝用东西管理的，叫内府内府制造的，那可是竟比不上这个，还比不上软烟落好，所以这里面其实贾母有点透露那个盛世有一点过去了，有点老人家觉得怎么搞的这个现在东西没有以前那么好，现在连皇帝的内服造的东西都没有以前这个软烟罗做的这么好。

那凤姐说这个薄片子还说是内燥上用的啊，就是有点开始批评了，说你看这个薄片子，其实讲这块料子了，这个薄片子还说是内燥上用的，竟连这个官用的也比不上了，就说以前官家用的这些软烟罗，竟然比现在皇宫内服制造的东西还要好啊。有一点感叹了，就是觉得怎么手工产业这个东西有一点好像有一点没落的这个感觉，那贾母就说你再找找看，可能还有青的，他记得就是说好像还有别的颜色的，如果有就拿出来，那送这个刘青加两批，你看多过瘾，这个刘姥姥一下就得了两批软烟罗，那我常常在想，唉，这个刘姥姥拿回去干嘛？他真的会去糊窗户吗？做衣服吗？还是那个卖掉不得了的？我想多少人要抢着要，因为从这些家族大家知道，以前有专门捡质子的人等在这种大户人家捡他们的质子，因为里面都是不得了，一到古董店就不得了。

我们知道大概在清末的时候，很多从宫里面出来的质子都是奏章、名家书法全部在里面，就是你，你等字纸，你也不要再乱在一个家里等，你要知道那一家的东西，就是说李鸿章家里有多少人在里面等字纸，因为那个字纸里面都是名家书长好，所以我们看到这个里面其实透露出来就是说这种大户人家就是东西是这么这么讲究的，所以你可以看到一给就是刘姥姥两批，就是你回去的时候两批软烟罗带回去，我就好希望我是刘姥姥有两批软烟罗，到现在我没看过软烟罗什么样子，就是这个书里描绘的这么讲究的一种纺织，可是这个部分一般人都认为曹雪琴写的是真的，因为他一定经验过，因为这个东西你没有办法想象出来就是一个纺织品的细致，纺织品的讲究，而且他可以说这个东西壶纱窗好，可是做衣服反而不好，所以它并不是好的衣料，它其实是做帐子跟糊纱窗的东西，所以它有它的特性在里面好，所以一定是经验过以后他才能够写到这么这么细的。

这个东西好，就是你看贾母对刘姥姥也很好，她叫亲家，他们其实已经不知道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亲家了，可是贾母就很疼他，就说送这刘亲家两批做一个帐子挂一挂，就说你回家的话，你睡觉可以有一个帐子挂一挂这个软烟罗，那剩下的就配上里子，加一个里子，做一些夹背心给丫头们穿，可是他还是没有给小姐穿，对，就是这个软烟楼，他基本上他觉得是做衣服不好看的，是好料子，可是其实不是一个好做衣服的好的料子，说夹一个衬一根，衬里做夹背心给丫头们穿，那白收着煤烂了就是贾母忽然有一种感慨，觉得他年轻的时候收藏起来舍不得用的东西快发霉了，都要烂了。

几十年过去了，所以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因为舍不得，东西一直纯，可是你根本就等不及了。所以贾母这里当然是一个老人家。到了晚年，忽然觉得，唉呀，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舍不得，可是现在再舍不得干嘛呢？东西都要坏了，就说霉烂了，所以凤姐就答应了，然后赶快命人又送去好。

贾母就起身笑着说，这个屋里窄，在林黛玉这个潇湘馆坐了半天了，我们再到别处逛逛，因为这天要游园，所以不要老在一个地方坐着，那刘姥姥就阿弥陀佛。然后他说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子，就是说有钱人家，大户人家住大的房子。那昨天看到老太太的正房就是他昨天不是见贾母吗？在贾母的房间里见，你看他现在开始形容贾母的房间，他说那个贾母的房间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就是全部都是大的，他就用了四个大字，就是他也形不形容不出来多漂亮，说怎么柜子这么大，箱子这么大，桌子这么大，可是也许大家我们现在有时候都不见得惊艳过哦，在那个大英博物馆看到有一个房间，就是那个明清的柜子，我才说，噢，天哪，柜子真的可以这么大，等一下就是刘姥姥形容，刘姥姥说，那个柜子竟然比我们家房子还大，哈哈哈，就是真的好大好大的柜子。

如果大家去大英博物馆特别注意一下，就是那个整个雕漆的大柜子，就是那个官家的这些家具是到这种程度的好，所以你可以看到他说大箱、大柜子，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他说那个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就是贾母的一个放东西的柜子，比他们家房子还要大还要高。那怪道后院里有个梯子。好，这里又是一个乡下人的视觉。

他说，我刚开始进来，我觉得奇怪，干嘛放个梯子？因为我们乡下人梯子就是上房去晒辣椒、晒萝卜干的，那你们这个一富贵人家摆个梯子干什么？后来他搞懂了，说因为那个柜子太大，要搬东西的时候上面的东西搬不到，所以需要一个梯子，所以他所有的角度是乡下人的角度，就他没有办法想象了，就是干嘛要个梯子，所以他就一直在那边猜，因为上一次我们看到他到贾府的时候也是，他就听到当当当那个声音，他就想说奇怪，这家是不是也在跟我们一样春迷啊？就是那个西方的钟，因为他没看过那个东西，他就当然忽然当当当响起来，吓死了，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一直在用乡下人的眼睛看这个家族，因为这个东西富贵家族不觉得稀奇了，你必须要有个刘姥姥进来他才有趣，所以他才看，会描绘这些东西。

好，所以他就讲到说，我就在想奇怪，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就是晒萝卜干那些。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很多乡下人晒东西在屋顶上晒的，就是我们，我大概去那个辛普客家村落里面晒，那个麻竹笋都晒在屋顶上，萝卜干什么都晒在屋顶上，所以他想在个上房就是要晒晒萝卜干，晒东西，那预备个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了开顶柜，就柜子顶上的东西，那收放东西如果离了梯子怎么的上去，那如今又建了这个小屋子，更比大的易发齐整，就是林黛玉这个房子虽然没有贾母那么大，可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么漂亮的这个房子，满屋里的东西都只好看，就都只好看，都不知叫做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好，所以这是一个乡下人的一个感觉，就是怎么每个东西都叫不出名字，他无法形容了。那凤姐说还有，好的，我带你瞧瞧，说着就离开了潇湘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