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宣鉴
龙潭点灯
鼎州(今湖南常德一带)德山宣鉴禅师,是丛林出名的呵佛骂祖和尚。宣鉴本是简州(今四川境内)人,姓周。宣鉴幼年出家,精研律藏,对性相诸经,颇有研究。经常讲《金刚般若经》,当时有绰号“周金刚”。宣鉴对此也颇有自负。
六祖之后,禅宗以《金刚经》印心。这位周金刚听说南方禅门也以金刚经为教本,而且居然法席兴盛,很是不服,愤愤不平地对人说:“出家的小子们千年学佛的威仪,万年学佛的举止都不能成佛,南方的魔子们竟敢胡言‘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看我不去掏他们的窝子,灭了他们的种,以报我佛大恩!”之后,便把平日常研习的《青龙疏钞》装了两箱子,挑了就离蜀东发。
刚走到湖南的沣阳境,就被一个老婆子难为了一下。德山走路饿了,便想找地方弄点吃的。见路旁有个老婆子在卖饼,就走上前来。还没说话,老婆子就开腔了。她指着德山的担子问:“这是些什么文字?”
“《青龙疏钞》。”德山说,并没有在意。
婆子说:“讲什么经的?”
“《金刚经》。”德山一边擦汗,一边搭话。
婆子又说:“我有一句问话,你答得上来,奉送点心与你充饥,要是答不上来,对不起,请别处去。《金刚经》上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不知大德要点心‘点’的哪个‘心’?”
这话倒真把个“周金刚”给问住了。当然也就没有搞到饼来“点心”了!
德山也没有在意,乡野村妇,信口胡说,有什么关系?一路想着,便来到龙潭寺崇信禅师的法堂前。
到了法堂上,德山高声喊着:“久闻龙潭大名,可到了龙潭,既没有龙,也没有潭!”
法堂禅座上的龙潭和尚并没有慌忙,只侧过身来,冷冷地说了一句:“可你已亲到龙潭。”德山竟被这一句话给定在那里。既然已经到了龙潭,身在龙潭之中,却熟视无睹,还找个什么呢?
这样这位原想掏南魔子老窝的“金刚”和尚便留在龙潭禅师身旁,开始参习,当然心里还有所观望。
有一天晚上,德山在龙潭和尚身边侍立。时间很晚了,龙潭便说:“更深了,怎么还不离开呢?”
德山道了声“珍重”便要出方丈。刚走到门口又反身回来,说:“外面黑。”
龙潭便点了只纸烛拿给德山,德山刚要去接,禅师“扑”地一口,把纸烛吹灭了。德山心中豁然开朗,从沣阳路上遇到婆子时就积起的疑团,由此烟消云散。于是倒身便拜。
“你见到了什么,就拜?”龙潭问德山。
德山说:“从今往后,再也不怀疑老和尚的舌头了!”这就是德山的豪迈爽快。
灯燃即见物,灯灭即迷茫,这只是眼识的因缘见灭。灯光的有无,只决定了所见的现灭,见物闪出是见,见物消逝,一片黑暗也是见,见与不见都是见,这个见就是“见性”的“见”,也就是说,超越见与不见的对立之上有一个决定着能见与所见的自性本性。所以,燃灯、吹灯的刹那交替,使德山在明暗的变换中,见到了自性。纸烛灭了,德山的心性之灯通明照耀起来。
第二天,龙潭禅师升座说道:“你们中间有个人,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这人到后来要独上孤峰顶,替老僧立道追去了!”“孤峰顶”是去圣的意思。
德山一听这话,知道是在为他印心,便挺身站出来,将带来的那些疏钞堆在法堂前,一把火点了。边点边说:“把所有的玄理都弄通了,也只是像一根毫毛在太虚世界那样渺小;把所有的微妙都穷尽了,也只是一滴水汇入大川。研习经典,是无济于事的!”
烧完经书,德山没有犹豫,辞了师父走了。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
主播:史壮宁,山西卫视主持人,文史专栏作者,研读佛学二十余年,素食,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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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壮宁 回复 @阿尔法龟: 🙏🙏阿弥陀佛!